他们在巴伐利亚的旷野已经奔驰了一个多小时,加纳迷失了方向。有一次他们穿过一个小小的村庄,不过这不是通向他所知道的瓦尔德海姆的道路。
顺着一条乡间小道,他们来到了路边一处圣地,一座颜色斑驳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打量着他们。
在她的脚下放着几束已经萎谢的花。
加纳没有预料到的一件亭发生了。车子放慢了速度,在圣母像旁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吧。”中士说道。
“什么,在这里?”
“就在这里,先生,”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随时随处部讲礼仪。
另外两名士兵则留在那涂成单调的橄榄色的军车里。
“干什么呀,中士?”加纳问道。
中士取出一盒香烟。“怞烟吗,先生?”
有一会儿,加纳心头感到一阵恐怖。这好象是一种临刑前的仪式,给处决的人最后一支香烟。
周围没有任何人,没有人可以作证。
中士看了看他被铐上的手腕。“喔,我想你不再需要这东西了吧,先生?”他说着,打开了手铐。
加纳抚摸着手腕望着他,迷惑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士?”他问道。
中士把他的那盒烟递给他,加纳摇了摇头。
“我们为什么停在这里?”
丫命令,先生。”他的语气好象在说,这就把一切老师都解释清楚了。
见鬼去吧,加纳想道。他们的这套把戏我受够了。
“喂,我可不想在这里呆着……”他开始说道,但没有说下去。中士把子放到手枪套上。
“我什么也不会于的,先生。”他和颜悦色他说。
另外两个戴绿色贝雷帽的战士在车里瞪着眼看他。
中士朝公路远处看去,加纳也看到了他看到的东西:一辆蓝色大众牌面包车向他们疾驰而来。
中士样子招唤,面包车在圣母像边的军车旁边停下。
斯金纳少校走出来,向中士回敬了一个礼,”千得不错,”他咕咯了一句,又斜眼看了看加纳。“有什么事要报告的吗?”他问道。
“什么也没有,长官。”
斯金纳点了点头。他有一副皮革一般、饱经风霜的面孔,贝雷帽下面是剃得光光的头。左眼下面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在最后一次保卫南越新山一机场的战斗中,他获得了银星勋章。他是一个历尽磨难,决心有朝一日以牙还牙、报仇雪耻的人。
“斯金纳少校,我们在这里到底是于什么?”加纳问道。
斯金纳第一次表现出了他注意到了加纳。
“啊,”他冷冷他说道,“我们的英国盟友。你这是怎么啦,上尉?”
“你的人把我拖到这里……”
“你听着,好好听着,”斯金纳非常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勉强地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你很走运,不是我们的人。
如果你是美国人,我他妈的非得狠狠地整你一顿。你知道对你这种狗杂种我会怎么做吗?”他好容易控制住了白己。“你是个下三烂的军官,竟然窜到山那边,在那种臭婊于屋里鬼混,不得不被押回部队。”
“你知道根本没有这种事,”加纳说道,但是他明自了.斯金纳在他身旁慢慢转了一圈,好象他在观察一个怪物。”你是不是津神崩溃了?你有神经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能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但我也不许你再踏进我们军营一步。你算完了。我是在给美国帮大忙,这儿,”他拿出一串钥匙。“接着。”
加纳瞪眼望着他。
“这是那个面包车的钥匙。上车开动起来,滚蛋吧,先生。现在就滚。”他一把抓住加纳的手,把钥匙塞进他手中。
“你的东西部已经在车上了。都安排好了。你应该谢谢我,先生。”斯金纳露出了他的牙齿。“还有上校。”
他们全部望着他,中士、车上那两个人以及斯金纳。
“别担心文件上怎么写,”斯金纳微笑道。“我们会注意的,按条个办事,严格按照规定办。”
加纳心头忽然感到一阵冰冷。”你知道你们不能这样子……”
“那你就跟我们试试看,”斯金纳说道。他抓住加纳的胳膊。“走吧,出发。”
“上哪儿?”“我管得着吗?见鬼去吧。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甚至还可以花上一、两个钟头越过捷克边境,对吗,中士?”
“是的,先生。”中士点头应道,脸上全无表情。
“油箱是满的,”斯金纳说,“一直开吧。”
加纳钻进车去,发动引擎。斯金纳少校敲了敲车窗。加纳把车窗放下。
“你江没有告诉过我、”斯金纳做眉眼,脸紧贴上来,“在野鸡窝里,她的滋味好吗?”他对着车门猛地打了一拳,好象是在发出出发的信号。
加纳用脚使劲往加速器上踩去。他要尽快离开他们.从反照镜中可以看到,他们正围在军车的周围,都在里着他。
他俯身弯向方向盘,全身紧绷,并等待着一颗子弹向他射来。
但是,于弹没有射来。
他顺着乡间道路开去,寻找路牌、路标以及那些可以确定他所在确切位置的任何东西。他首先要做的事,是要找到一个电话和慕尼黑领事馆通话。那里有他的联络员。
他必须把一个沾息尽快传递给拉思伯恩。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