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在这样的夜晚去拜访那个人的话,会怎么样呢?虽然想想很可气,但上次她搞的那个恶作剧,虽说过分了点,却也用了点心思。也许对方这样使自己苦恼,是在表明不讨厌他,而是对他感兴趣吧。“可能是想让我知道‘我可不是像那些女人似的,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喜出望外的人’,姑且还是坚持这种想法的好。”平中还是这样的自负,尽管被人那样苛待,也不引以为戒,不打算放弃。在这样大雨倾盆的漆黑的夜晚拜访的话,即使有着魔鬼一样心肠的女人也不可能不动心。这样一想,他就情不自禁地,匆匆朝那个应该忌避的方向走去。
“哎呀,早知道是您的话……”被叫出来的侍女透过黑暗,看到无精打采地站在挂着竹帘的漏雨的房间里的平中的身影,吃惊地说。
“很久不来了吧,我以为您放弃了呢。”
“不,怎么能放弃呢?男人遭遇到那种对待,会爱得更强烈。从那以后没再来,是因为我觉得总是纠缠不休也很失礼。
平中故作冷静,但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虽然过了很长时间,但我一天也没忘记她,一直一心一意地想念着她。”
“您要带信吗?”
侍女不理睬他罗里罗咦的诉苦,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没拿什么信来,反正她不会回信,写了也没用。姑娘,拜托你,哪怕就一小会儿,哪怕就看一眼,不,哪怕隔着东西,请让我见见她,听听她的声音。……就不能稍微可怜一下冒雨而来的我吗?”
“可是其他女官还没睡,现在不太方便……”
“我会等,不管到什么时候。直到其他人都睡下为止。今晚不见到她的面,我不打算离开此处。”平中一个劲地这样说。
“姑娘,拜托你了啊。”他像个磨人的孩子一样喋喋不休,抓住待女的手不放。侍女用半是吃惊、半是害怕的眼神凝视着这个男人发疯似的脸孔,无可奈何地说:“那么您真的会等吗?如果等的话,其他人走了以后,我只能试着说说看。”
“多谢姑娘,全靠你了。”
“可是还早着呢。”
“我有心理准备。”
“真的只是转达,以后的事我可不能负责嗅。”
“好的”
“那么,请站在那边拉门前面等,尽量不要让人看见。”侍女说完退入了房间。平中不知站了多长时间。渐渐地夜深了,可以听到人们准备睡觉的声音,不久夜深人静,女官们的房中寂静无声了。突然平中倚靠的拉门里面好像来了个人,喀啦一声响起了摘开门钩的声音。“果然来了”,他试着推了推拉门,门开了。平中感到像做梦一样,心想:“今晚她终于被我打动了,答应了我的请求”。他兴奋得发抖,蹑手蹑脚地溜进去,从里面挂上了门钩。房中漆黑一片,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香味。平中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步步前进,逐渐地爬到了卧室附近,这时,他的手碰到了披着丝衣躺在床铺上的身体。纤细的肩头、姣好的头形,准是她没错。他触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感觉她浓密的秀发像冰一样凉。
“终于见到你了啊……”
这实在使他喜出望外,就连一向对各种场合应付自如的平中,一下子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情不自禁地只是发抖。好容易说完这句话,就不停地喘息起来。他把双手从她的头发上移到脸颊上,使她的脸颊正对着自己的脸,想要看清她那据说很美的容貌,但不论脸和脸靠得多近,由于两人之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样凝视了一会儿,觉得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微白的幻象。女人在这期间一言不发,默默地由着平中摆弄。平中来回抚摸着女人的整个脸颊,根据触觉想象它的轮廓,女人仍然柔软地伸展着身体,一动不动,她的无言令人感到无比顺从。谁知这女人一感到男人要开始动作,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说“等一下”,一边挪开了身体。
“我忘了挂上那边拉门的门钩了,我去挂一下。”
“马上就回来吧?”
“哎马上……”
女人所说的拉门就是现在的隔扇,如果那儿的门钩不挂上,就有可能从隔壁房间进来人,所以手中无可奈何地放开手。女人起来后,脱掉了套在外面的衣服,只穿着单衣和和服裙裤就出去了。这时平中宽衣解带躺着等她,虽然明明听见挂门钩时喀啦响了一声,却迟迟不见女人回来。隔扇就在不远处,她怎么耽搁了这么半天呢?刚才门钩的声音响了以后,好像听见女人的脚步声逐渐向远处走去,后来这屋里便没有一点动静了。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就悄声问道:“你关好了吗?如果…·。·”可是没人回答。
“如果…·”
他爬起来走到隔扇那边一看,这边的门钩开着而对面的门钩锁着。原来女人逃到了隔壁房间,从那边反锁上后,去了别处。
难道又被这女人给捉弄了吗?平中呆呆地靠着隔扇站在黑暗中。深更半夜,故意把人引诱到自己的卧室,关键时刻却隐藏起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在这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