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偿之理,宽与汝期,可乎?”皆感泣听命。乃令乡置一匮,籍其名,许日输所负,一钱以上辄投之。书簿而去。比终岁,逋者尽足。官移诸郡粟于边,已而反之,盛冬大雪,劳且费,至贱售予兼并家。师中令过县愿输者听,躬坐庾门,执契以须,数日,得万斛。使下其法于他县。尝出乡亭,见戎人杂耕,皆兵兴时入中国,人藉其力,往往结为婚姻,久而不归。师中言若辈不可杂处,言之经略使,并索旁郡者,徙诸绝塞。
庞籍为枢密副使,荐其才。召对,转太子中允、知敷政县,权主管经略司文字。夏人以岁赐缓,移边曰:“愿勿逾岁暮。”诏吏报许,师中更牒曰:“如故事。”枢密院劾为擅改制书,师中曰:“所改者郡牒耳,非制也。”朝廷是之,薄其过。
提点广西刑狱。桂州灵渠故通漕,岁久石窒舟滞,师中即焚石,凿而通之。邕管有马军五百,马不能夏,多死。师中谓地皆险阻,无所事骑,奏罢之。士人补摄官,铨授无法,权在吏。悉记其名,使待除于家。
初,邕州萧注、宜州张师正谋启边衅,注欲以所管蛮峒酋豪往讨交址,云不用朝廷兵食。诏下经略使萧固、转运使宋咸,二人为注所饵,合词称便,而师中至,诏以注奏付之。师中邀注来,难之曰:“君以酋豪伐交址,能保必胜乎?”曰:“不能。”师中曰:“既不能保必胜,脱有败衄,奈何?”注知不可,遂罢议。会蛮OD申绍泰入追亡者,害巡检宋士尧,注又张皇为骇奏,仁宗为之旰食。师中言无足忧,因劾注邀功生事,掊敛失众心,卒致将率败覆,按法当斩。于是注责泰州安置,并按固、咸,皆坐贬。师中摄帅事。交址耀兵于边,声言将入寇。师中方宴客,饮酒自若,草六榜揭境上,披以其情得,不敢动,即日贡方物。绍泰惧,委巢穴遁去。侬智高子宗旦保火峒,众无所属,前将规讨以幸赏,遂固守。师中檄谕祸福,立率其族以地降。边人化其德,多画像立祠以事,称为桂州李大夫,不敢名。
还,知济、兖二州。济水堙塞久,师中访故道,自兖城西南启凿之,功未半而去。迁直史馆、知凤翔府。种谔取绥州,师中言:“西夏方入贡,叛状未明,恐彼得以借口,徒启其衅端也。”鄜延路觇知西夏驻兵绥、银州,檄诸路当牵制,师中疏论牵制之害。时诸将皆请行,师中曰:“不出兵,罪独在帅,非诸将忧也。”既而此举卒罢。
熙宁初,拜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西人入寇,以师中知秦州。诏赐以《班超传》,师中亦以持重总大体自处。前此多屯重兵于境,寇至则战,婴其锐锋,而内无以遏其入。师中简善守者列塞上,而使善战者中居,令诸城曰:“即寇至,坚壁固守;须其去,出战士尾袭之。”约束既熟,常以取胜。
王韶筑渭、泾上下两城,屯兵以胁武胜军,抚纳洮、河诸部。下师中议,遂言:“今修筑必广发兵,大张声势,及令蕃部纳土,招弓箭手,恐西蕃及洮、河、武胜军部族生疑。今不若先招抚青唐、武胜及洮、河诸族,则西蕃族必乞修城砦,因其所欲,量发兵筑城堡,以示断绝夏人钞略之患,部人必归心。唐于西域,每得地则建为州,其后皆陷失,以清水为界。大抵根本之计未实,腹心之患未除,而勤远略、食土地者,未有不如此者。”诏师中罢帅事。韶又请置市易,募人耕缘边旷土,师中奏阻其谋。王安石方主韶,坐以奏报反复罪,削职知舒州。徙洪、登、齐,复待制、知瀛州。又乞召司马光、苏轼等置左右。师中言时政得失,又自称荐曰:“天生微臣,盖为圣世,有臣如此,陛下其舍诸。”吕惠卿易文其语,以为罔上,遂贬和州团练副使安置。还右司郎中,卒,年六十六。
师中始仕州县,邸状报包拯参知政事,或云朝廷自此多事矣。师中曰:“包公何能为,今鄞县王安石者,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乱天下,必斯人也。”后二十年,言乃信。
其志尚甚高,每进见,多陈天人之际、君臣大节,请以进贤退不肖为宰相考课法。在官不贵威罚,务以信服人,至明而恕。去之日,民拥道遮泣,马不得行。杜衍、范仲淹、富弼皆荐其有王佐才。然好为大言,以故不容于时而屡黜,气未尝少衰。
陆诜,字介夫,余杭人。进士起家,签书北京判官。贝州乱,给事不乏兴;贼平,又条治其狱,无滥者。加集贤校理、通判秦州。范祥城古渭,诜主馈饷,具言:“非中国所恃,而劳师屯戍,且生事。”既而诸羌果怒争,塞下大扰,经二岁乃定。
判太常礼院、吏部南曹,提黠开封县镇。咸平龙骑军皆故群盗,牢廪不时得,殴莅给官,还营不自安,大校柴元煽使乱。诏诜往视,许元以不死,命取始祸者自赎,众皆帖然。
提点陕西刑狱。时铸钱法坏,议者欲变大钱当一,诜言:“民间素重小铜钱而贱大铁钱,他日以一当三犹轻之,今减令均直,大钱必废。请以一当二,则公私所损亡几,而商贾可以通行;兼盗铸者计其直无赢,将必自止。”从之。
徙湖南、北转运使,直集英院,进集贤殿修撰、知桂州。奏言:“邕去桂十八驿,异时经略使未尝行饬武备,臣愿得一往,使群蛮知省大将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