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又糊涂起来。她想了一想,说道:“不错,我在书上是曾读过这句话。可是书中说的和老百姓说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文道庄笑道:“你读的是圣贤之书,你听到的则是庸夫俗子之说。你想想,那些一脚牛粪、身披兽皮的农家猎产,怎比得上古时的圣贤?你听来的那些话用圣贤书中的道理来讲,就都是‘异端邪说’。异端邪说是不能听信的啊!”
封妙嫦很少用心思考过一个问题,如今听了文道庄“引经据典”所说的话,觉得也似乎很有道理,但老百姓说的那些事实,她也是相信决非捏造的。那么究竟是谁对谁不对呢?封妙嫦想得头昏脑胀,心中一片混乱。她不敢怀疑书上的说话,心里想道:“或许当真是像丈叔叔说的那样,坏官只是个别的吧?如果这样,江大侠反叛朝廷那就是不对了。”
文道庄又笑了一笑,说道:“封大哥,原来你还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侄女。这次咱们若是大功告成,就不必瞒着侄女了。”封子超点了点头。
封妙嫦道:“爹爹,你们说些什么?爹爹你一向说自己是武林中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封子超笑道:“傻丫头,不必着急,三天之后,爹爹都会告诉你的。从现在起,不准你要扰大人的说话了。文贤弟,咱们应该谈正经的了。这小子如何处置?”说着话指一指醉倒地上的秦元浩。
文胜中抢着说道:“这小子留着总是祸胎,干脆把他一刀宰了。”
文道庄道:“唔,杀了也好,干净利落。”
封妙嫦忍不着又要“打扰”他们的谈话了,说道:“这少年刚才你们还把他奉为上宾,他并没有什么罪啊,怎么可以就将他一刀宰了。”
封子超道:“你懂得什么?我说不许你打岔你就不要打岔。不过,话说回来,文贤弟,这小子是武当派的弟子,杀了他只怕不大好。事情总会暴露的,咱们何苦与武当派结下大仇?”封子超有家业在此,只怕闯下大祸之后,后果要他承担,而文道庄却可以一走了之。
文道庄有点不大高兴,但他还有要依靠封子超之处,面色上却没表露出来,说道:“好吧,那就暂且留他一命,待咱们事成之后再说,反正他是跑不了的。”封子超放下了一颗心,说道:“是啊,他喝了我的‘千日醉’,至少也要昏迷个六天七夜。待咱们事成之后,再杀他也还不迟。”
文道庄道:“中儿,你把这小子拖进房去,照我的话做。”
文胜中应了声“是。”把秦元浩拖了起来,拖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封妙嫦说道:“爹爹,我觉得头晕。我也要回房中歇息了。”
文道庄道:“你一滴酒都没沾唇,也头晕了?”封妙嫦道:“是呀,我也不知是何缘故,当真是头晕起来。”她是想问题想不通而脑胀头昏的。但她可不愿意告诉文道庄。
封子超道:“那你赶快回房去吧。你不在这儿,我的耳根还清净一些。”
文胜中与封妙嫦走后,文道庄与封子超哈哈大笑,说道:“真想不到正在咱们苦思无策之时,这小子却神差鬼使的闯到这儿来了。真是上天赐给咱们的好机会。”
封子超道:“如何做法,愿闻其详。”封子超是老江湖,他当然知道文道庄是要藉此机会,冒充贺客,混进江家。但具体的做法,文道庄还没有告诉他,他是必须问个清楚的。他心里想道:“若是太过危险,我就不干。”
文道庄道:“我的意思是让中儿冒充这小子的身份,咱们跟着他混进江家。然后……”
封子超道:“且慢,旦慢。这里有个破绽,请帖只有一张。”
文道庄笑道:“这请帖是发给武当派掌门人的,可并没有规定一张请帖只许他派道一个弟子做贺客啊。武当派的弟子有数千之众,咱们可以冒充武当派的人,也可以当作是秦元浩这小子代邀的朋友,就说是慕名前去道贺的,那也行啊。江海天好客之名,天下皆知。给他作知客的,难道还会阻拦咱们?当然,若是完全不知来历的人,那是不能轻易进去的。但现在有武当派的弟子带引,这可就不同了。”
封子超道:“且慢,且慢。还有破绽。假如宾客之中有认得秦元浩这小子的呢?”
文道庄道:“我早就想过了。第一,秦元浩这小子是初次出道,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认得他的一定是少之又少。江家贺客众多,哪有这样巧恰恰就让认识他的人碰上了;第二,我有家叔秘制的易容丹,中儿和这小子的身材差不多,化装之后,除非是他的师父,亲人,或者日常和他朝夕相处的同门才能分别真假,普通见过几面的人是一定分不出来的。而且咱们只要混得进江家便行,又不需要逗留多久的。”
封子超道:“我还有点担忧,从前曾经发生过一桩相似的事。只怕江海天定有戒心。”
文道庄道:“你说的可是从前叶屠户的儿子冒充江海天内侄之事?”文道庄这二十年来虽是远居海外,但一到中原,就把江家的事情都打听得清楚了。是以他知道有“真假叶凌风”这个故事。
封子超道:“正是。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