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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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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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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在炕上拉过棉被,将孩子没头没脑的罩住”。

    “我大吃一惊,心想时候一长,孩子不闷死才怪,念及胡大爷待我的好处,非要抢救孩

    子出来不可。

    只是我年纪小,又不会武艺,决不是阎大夫的对手,只见门边倚著一根大门闩,当下悄

    悄提在手里,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后,在他后脑上猛力打了一棍”。

    “这一下我是出尽了平生之力,阎大夫没提防,哼也没哼一声,便俯身跌倒,珠宝摔得

    满地。

    我忙揭开棉被,抱起孩子,心想这里个个都是胡大爷的仇人,得将孩子抱回家去,给我

    妈抚养。

    我知道那本拳经刀谱干系重大,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当下到阎大夫手中去拿。

    那知他晕去时牢牢握著,我心慌意乱,用力一夺,竟将拳经刀谱的前面两页撕了下来,

    留在他的手中。

    只听得门外人声喧哗,苗大侠在找孩子,我顾不到旁的,抱了孩子溜出后门,要逃回家

    去”。

    “从那时起直到今日,我没再见阎大夫的面,岂知他竟会做了和尚。

    是不是他自觉罪孽深重,因而出家忏悔呢?他偷得了拳经的前面两页,居然练成一身武

    艺,扬名江湖。

    他只道这世上再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想不到当日脑后打他一门闩那人,现在还好好活

    著。

    阎大夫,你转过身来,让大多儿瞧瞧你脑后的那块伤疤,这是当年一个灶下烧火小斯一

    门闩打的啊”。

    宝树缓缓站起身来。

    众人屏息以观,心想他势必出手,立时要了平阿四的性命。

    那知他只念了两声“阿弥陀佛”,伸手摸了摸后脑,又坐回椅上,说道:“二十七年

    来,我一直不知是谁在我后脑打了这一记冷棍,老是纳闷。

    这个疑团,今日总算揭破了”。

    众人万料不到他竟会直承此事,都是大感诧异。

    苗若兰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呢?后来他怎样了?”平阿四道:“我抱著孩子溜出后

    门,只奔了几步,身后有人叫道:『喂,小癞痢,把孩子抱回来!』我不理会,奔得更快。

    那人咒骂几句,赶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要抢夺孩子。

    我急了,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只咬得他满手背都是鲜血……”曹云奇突然冲口而

    出:“是我师父!”田青文横了他一眼。

    曹云奇好生后悔,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见众人都望著自己,心中甚是不安。

    平阿四道:“不错,是田归农田相公。

    他手背上一直留下牙齿咬的伤痕。

    我猜他也不会跟你们说是谁咬的,更不会说为了什么才给咬的”。

    田青文、阮士中、曹云奇、周云阳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想田归农手背上齿痕甚深,

    果然从来不曾说起过原因。

    平阿四又道:“我这一咬是拼了性命,田相公武功虽高,只怕也痛得难当。

    他拔起剑来,在我脸上砍了一剑,又一剑将我的手臂卸了下来。

    他盛怒之下,飞起一脚,将我踢入河中。

    我一臂虽断,另一臂却仍牢牢抱著那个孩子”。

    苗若兰低低的“啊”了一声。

    平阿四道:“我掉入河中时早已痛得人事不知,待得醒转,却是躺在一艘船上,原来给

    人救了上来。

    我大叫:『孩子,孩子!』船上一位大娘说道:『阿弥陀佛!总算醒过来啦。

    孩子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却见她抱著孩子在喂奶。

    后来才知道,我给救上船到醒转,已隔了六日六夜。

    那时我离家乡已远,又怕胡大爷的仇人害这孩子,从此不敢回去。

    听苗姑娘说来,苗大侠只当这孩子已经死了”。

    苗若兰喜道:“是啊,原来这可怜的孩子还活著,是不是?爹爹知道了一定喜欢得紧。

    这孩子在那里,你带我们去瞧瞧好不好?”她随即想到,自己一直叫他“可怜的孩

    子”,其实他已是个二十七岁的男子,比自己还大著十岁,脸上不禁一红。

    平阿四道:“你瞧他不著了。

    这里的人,谁也不会活著下山”。

    苗若兰道:“我爹爹必会上峰来救,我一点也不担心”。

    平阿四道:“你爹爹打遍天下无敌手,打的是凡人。

    他武功再高,也耐何不了这万丈高峰”。

    苗若兰道:“是那孩子叫你来害死我们么?”平阿四摇头道:“不是,不是。

    这孩子英雄豪侠,跟他父亲一模一样,若是知道我来干这种阴毒勾当,定要拦阻”。

    曹云奇怒道:“好啊,原来你也知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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