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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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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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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话,可总得算数。

    这人把峰上的粮食都抛了下去,大家固然要饿死,他自己可也活不成。

    一个人拼著性命不要来做一件事,总有重大之极的原因。

    宝树大爷,曹大爷,生死有命,著急也是没用。

    且听他说说,到底咱们是否当真该死”。

    她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但不知怎的,却有一股极大力量,竟说得宝树放开了平阿四的

    手臂,曹云奇也自气鼓鼓的归座。

    苗若兰道:“平爷,你要让大多儿一齐饿死,这中间的原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是

    为胡一刀胡伯伯报仇,是不是?”平阿四道:“你称我平爷可不敢当。

    我这一生之中,只有称别人做爷的份儿,可没福气受人家这么称呼。

    苗姑娘,当年胡大爷给我银子?救了我一家三口性命,我自是感激万分。

    可是有一件事我是同样的感激。

    你道是什么事?人人叫我癞痢头阿四,轻我贱我,胡大爷却叫我『小兄弟』,一定要我

    叫他大哥。

    我平阿四一生受人呼来喝去,胡大爷却跟我说,世人并无高低,在老天爷眼中看来,人

    人都是一般。

    我听了这番话,就似一个盲了几十年眼的瞎子,忽然间见到了光明。

    我遇到胡大爷只不过一天,心中就将他当作了亲人,敬他爱他,便如是我亲生爹娘一

    般”。

    “胡大爷和今面佛接连斗了几天,始终不分胜败,我自然很为胡大爷担心。

    到最后一天相斗,胡大爷受了毒刀之伤而死,胡夫人也自杀殉夫,那情形正如苗姑娘所

    说。

    我亲眼目睹,当时情景,决不会忘了半点。

    阎大夫,那天你左手挽了药箱,背上包裹中装著十多锭大银,是也不是?那天你穿著青

    布面的老羊皮袍,头上戴一顶穿窟窿的烟黄毡帽,是也不是?”宝树铁青著脸,拿著念珠的

    右手微微颤动,双目瞪视,一言不发。

    平阿四又道:“早一日晚上,胡大爷和金面佛同榻长谈,阎大夫在窗外偷听,后来给金

    面佛隔窗打了一拳,只打得眼青鼻肿,满脸鲜血。

    他说他挨打之后,就去睡了。

    可是,我瞧见他在睡觉之前,还做了一件事。

    胡大爷与金面佛同房而睡,两人光明磊落,把兵刃都放在大厅之中。

    阎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一盒药膏,悄悄去涂在两人的刀剑之上。

    那时候我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毫不懂事,一点也没知他是在暗使诡计,直至胡大爷受

    伤中毒,我才想到阎大夫在两人兵刃上都涂了毒药,他是盼望苗胡二人同归于尽。

    唉,阎大夫啊阎大夫,你当真是好毒的心肠啊!”“他要金面佛死,自然是为了报那一

    击之恨。

    可是胡大爷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么在金面佛的剑上也要涂上毒药?我当时不

    明白,后来年纪大了,才猜到了他的心意。

    哼,此人原来是为了图谋胡大爷那只铁盒”。

    “阎大夫说他不知那铁盒中装著何物,那是说谎。

    他是知道的。

    胡大爷将铁盒交给夫人之时,把盒中各物一起倒在桌上,满桌耀眼生光,都是珍珠宝

    物。

    胡大爷说道:『妹子,你一身本事,但有所需,贪官土豪家中的金银,自是手到拿来。

    只是出手多了,难免有差失之日,我…我…』夫人道:『大哥放心。

    你若有不测,我一心一意抚养孩子,这些珠宝慢慢变卖,也尽够母子俩使一辈子的了。

    我不再跟人动刀动枪,也不再施展空空妙手如何?』”“胡大爷大笑叫好,拿起一本书

    来,说道:『这一本拳经刀谱,是我高祖亲手所书。

    』夫人接过了,笑道:『好啊,飞天狐狸一身的本事都写在这里。

    你瞒得好稳啊,连我也不让知道。

    』胡大爷笑道:『我祖宗遗训是传子不传女,传侄不传妻,这才叫作胡家刀法啊。

    』夫人笑道:『待孩子识了字,让他自看,我绝不偷学就是。

    』胡大爷叹了口气,将各物都收入铁盒,再将盒子放在夫人枕头底下”。

    “后来我见夫人一死,急忙奔到她房中,那知阎大夫已先进了房。

    我心中怦怦乱跳,忙躲在门后,只见阎大夫左手抱著孩子,右手从枕头底下取出铁盒,

    依照胡大爷先前开盒的法子,在盒子四角掀了三掀,又在盒底一按,盒盖便弹了开来。

    他取出珍珠宝物把玩,馋涎都掉了下来,将孩子往地下一放,又从盒里取出拳经刀谱来

    翻看。

    孩子没人抱了,放声大哭。

    阎大夫怕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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