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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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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广西故事 218 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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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宝福胖成了一口讽。

    孙海交待,主要搞清楚韩国人,所以,河马的注意力主要在三个韩国人身上。

    齐宝福喋喋不休地絮叨那些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河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苏静一直在给大家倒酒,喝的是一种韩国的烧酒,叫作真露。不好喝,也不算太难喝,总之喝惯了中国白酒,你会觉得这烧酒不正宗。就算洋酒更不正宗,你会把洋酒当作洋酒来喝,不会觉得别扭,但是韩国的真露,就是一种烧酒,你很难把它不当作白酒来喝,可味道怪怪的。好像日本的清酒,据说造法学中国黄酒,你喝起来有股子馊味儿,要下很大的功夫才能逐渐适应,但是,最终也很难从这馊味儿里品出香味来。中国绍兴的黄酒就不一样,加热了,就有一股米香味道使你觉得很醇厚,喝一坛子也没问题,然后回家,上头,醉得一塌糊涂。

    河马仔细地品尝真露,但是很失望,觉得很难说这是好酒,至少难以成为他喜欢的酒。至于齐宝福说的那些话,河马根本没往心里去,都是过去的往事了,有什么可掰扯的?

    河马曾经跟刘淑华聊过电影,刘淑华的文化水平高低他很难判断,因为河马的文化水平就不高,但是她的一番关于电影评论的说法,河马倒很同意。

    她说,你在公交车上听到两个人谈电影,可以很快判断出他们的水平:高水平的会谈论这部电影的导演艺术法和电影的风格流派;中水平的会谈论片中男女主人公的演技,很熟悉明星的风格;低水平的,就只好不厌其烦地叙述电影故事情节,哪怕是两个人刚刚一起看了这部电影,对方完全知道这些情节和台词,他也会不厌其烦甚至兴致勃勃地重复。

    细想想,确实就这么回事情。河马自己小的时候,就只会重复电影里的一些台词,打打杀杀的。大一点知道明星。到现在都不知道几个导演,特别是外国名导。现在的水平,进展到了从崇拜张艺谋和陈凯歌转为骂他们臭大粪。至于,以后会不会进展到重新看得起他们,不知道,也许河马就这文化了,也许他们就那水平了。

    齐宝福就是个只会重复故事情节和台词的笨蛋,他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很难有个中肯的评价,一味回顾那些令人心烦的往事,又由于苏静在座,还满嘴瞎话。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不如蚌壳,脑子差的远,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三个韩国人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也在注视着河马,看河马假装饶有兴味地品尝真露。终于,其中的一个说话了,令河马吃惊:“宝福,你丫累不累呀?那点破事儿白话八百六十回了。”

    我靠,一口的京片子,像说相声的外国留学生,明显有外国人口音,但是夹杂着俚语。

    中国,够熟的。

    “怎么样,我们韩国这种酒好喝吗?”

    河马来东北一段时间了,知道鲜族人都自尊心很强,朝鲜人、韩国人就更别说,很显然,你要说真露不好喝,甚至说比中国白酒差的远,那这个开头大家就不会太愉快;可要是说好喝,够虚伪的,他会认为你假招子。

    河马摇了摇头,说:“喝不习惯。还有老毛子的伏特加,酒精味儿忒窜,也喝不习惯。”

    那韩国人说:“嗯。造酒的方法不一样,味道也就不一样。”

    河马问:“你们在韩国是常喝这个了。过这边来,喝中国酒多,还是一定要找鲜族餐馆喝真露?”

    他说:“无所谓。其实大家平常应酬,喝干邑更多一些。餐后酒就是可以加冰慢慢品尝,不用吃菜。真露也好、白酒也好,都是佐餐酒,没菜不能喝的,干拉谁受得了?”

    几个人都笑了,看来都懂中国话。

    这气氛,很像几个酒商谈判订货。妈的,都够能装孙子的。不过,瞧这局面,不像要狂喝猛饮呵。

    假装斯文好,假装斯文真好,起码胃里好受得多。

    攀谈中,河马搞清楚这个喜欢说话的韩国人叫金浩男,另两个,一直不知道叫什么。齐宝福火线套词,说过去那帮人里,唯一看得起的就是河马了,问河马愿意不愿意去韩国和他一起干。

    孙海交待的就是让河马争取加入他们当中,当然也不是什么卧底了,又不真给公安干,主要是河马在里边,齐宝福以后就会少耍滑头。但是,孙海又怎么知道,河马今后不会耍滑头呢?河马耍起滑头来,还绝对不是齐宝福这种级别的。奶奶的,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不知道谁玩谁呢。

    三个韩国人不置可否。齐宝福虽然希望河马跟着他干,但是韩国人未必信得过河马。毕竟,这不是白道上的买卖,不是提搂个人过来,说干就干的。

    这顿饭不白吃,差不打开了河马一条新的路子,也许,河马能跑到韩国去混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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