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一直在琢磨苏静的话。
她说洪盟不算什么,老大相信河马。
她说河马跟了吴媛很久。
河马知道,现在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个人对河马十分了解。
他在暗处,河马在明处。
他指使洪盟出面,轻而易举地就把河马拉下了水,河马不趟这趟浑水都不行。
他的法,又跟当年吴媛的做法何其相似。
河马把以前几个能成气候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是谁能够有这个道性。就算最后跟在吴媛身边的铁杆马仔,在青岛分了钱走的人,凭河马对他们的了解,恐怕一个也不可能跑到涟海来成了这样大的气候。
而且,跑到关东来混,大家先后脚,河马还没混出个模样,就凭那帮人?
到底是谁呢?
如果在北京,或者在西南,河马头一个想到的就会是茹姐。
如果在东南,或许河马会想到郝大伟。
如果在两广,或许河马会想到是满哥跑了出来,就算吴媛说过满国刚已经死了,也会有误传的。
甚至,连宝福都想到了。
但是,最终,河马都否定了这些答案。
荒唐,太荒唐。
正当河马苦苦思索的时候,船上一阵骚乱使他警觉起来。
洪盟从躺椅上站起来喝道:“都别乱。”问那个负责用大倍数望远镜观察的人说:“看清楚了吗?是哪国的船,什么船?”
那人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挂日本膏药旗,可能是去天津大沽港口的货轮。”
洪盟松了口气说:“日本船就好。别说是货轮,就是他妈的军舰都不怕他。他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检查别人船舶的权利。”
大家都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可怜这些闷在舱底的罐头,又在阎王殿门口走了一圈还都不知道。
漫长的一天很难熬,终于,太阳落下了西边的海面,夜幕渐渐降临了。
游艇开始转向,从一直南行,改向东南行驶,悄悄接近韩国领海。
深夜,游艇在距离韩国海岸很近的一个小岛停下来,利用其他小岛屿掩护,锚在一处小湾。
韩国方面的蛇头用很小的两只快艇接人,双方的人都提枪在,高度警惕。
不过,这也就是壮壮胆子而已,真正消息走漏,被韩国海上巡逻队围堵,这些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有举投降的份儿。
走私船只的火力与官府的海上巡逻队交火,也许在南美洲可以,在这里,简直是开玩笑。
移交了罐头,并不需要收钱,另有交易的付款渠道。可以说,游艇是一身轻松,立刻开足马力往西北狂奔。
大家都各自回舱休息。
苏静也真的松弛下来,冲了个澡,在床上躺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睡了。
河马几乎没有再问她什么。
河马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浮出水面,他没有必要让苏静为难。
何况,他现在拉河马入伙,也不会加害于河马,没有什么危险的。
以静制动,河马保持沉默,慢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