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北京,一片白色,走出西客站,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站前的的士排成了长龙,而站前的马路上,塞得一塌糊涂。
雪这个东西很怪,当它轻灵地从天空飘落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感受。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但是不外乎两大类,就是,心情好的人,情绪更好,甚至兴奋;心情不好的人,情绪更坏,甚至沮丧。
他们走出来的三个人,你看温情,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抓了一把雪,用力攥着雪球,趁河马不注意就向他打来,弄得河马满脖子都是雪粉。
河马烦透了,没有情绪和她闹。
这个大姨子,为她妹妹有了归宿而高兴,为有了重新读书的会而兴奋。
河马呢,将面对两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而欲哭无泪。
不用考虑将来到了阴间怎么劈河马,现在,在人世间,河马就有被撕的感觉。
“这不完全是我花心惹的祸。”河马委屈地想。
温柔微笑着看着她姐姐,又关切地看着河马,也许,她还在为河马在河边大吐特吐而担心他到现在都不舒服。
河马苦笑一下,伸要车,排队的的士迅速开了过来,他们上去,就缓慢地走上了回他们小家的艰难路程。
到家,温情哼着歌儿先占了卫生间,开电热水器冲起了澡,就像每一个旅游的人玩爽了回到家里一样。
温柔关上他们的房门,轻声说:“你去怀柔要小心,路很滑。”
河马惊讶地看着她。
她把递给河马,说:“先用我的吧,明天你再买一个。”
河马木纳地老老实实接过她的,居然强作欢颜地笑问了一句:“电池冲足了?”
温柔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不会像你那样没算计。”
河马想了一下,说:“算了,你这个号码都是业务,我不拿了。我现在就出去随便买个普通的,六七百块钱的就行,我还用我自己那个号码。”
温柔没有说什么,拿出一千块钱给河马,河马虽然身上有,但是还是接了。
河马冒着雪到附近的一家电讯器材店,随便买了个,虽然电池有余电,但是没有号码,得明天去西直门挂失补号才能恢复,就在报亭子用公用电话给吴媛挂了一个,打招呼说他回来了。
吴媛似乎情绪不坏,嘱咐河马不要过去,怕路滑出事,过两天再过去。
河马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回到家里,河马把装在盒子里的放在桌上,温情吃着苹果,就打开了盒子看,说:“河马同志很会过日子,买了前年的最最流行款,便宜了一千块钱。”
温柔看着河马,轻声说:“都心疼你,怕路滑。”
河马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他和温柔认识以后,常常有被堵得没话说的感觉。
晚上,温柔没闹,没哭,睡得很沉。
河马继续失眠,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从现在开始,半年之内,不,一年之内……也许更长的时间,河马这种状况不会改变。
从现在开始,河马每天清晨打鼾,像老人一样,或者像胖子一样。
“水平一般。”温情讥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