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隆隆北上。
温情和温柔,一对病包,将近40个小时的火车,一定是要买卧铺的。
河马自己弄了张硬座。
能省钱就省钱,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得精打细算。
俗话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河马也蹭到卧铺车厢里,翻下通道一侧的座位坐着,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和沃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老实说,河马有点怕和吴媛在一起,但是,就是这样分手,心里还真是别扭。
人很怪。
有的时候,很矛盾。
晚上十点,熄灯了,列车员开始清理车厢,不许没有换卧铺号牌的人坐在通道里,大概,是怕大家睡熟了丢东西吧,河马只好回硬座车厢。
为了怕混混被乘警没收,河马把它装在了一个大提包里,留着一条缝,一直放在卧铺下边,隔一段时间就把它抱出来去厕所撒尿,它也乖,不叫,到了厕所就习惯地抬一条腿,往洗手池的管道上尿很大一泡。临走,河马交代给了温柔。
挤了半天,终于到了河马有座位号的车厢,麻烦了,几个跑生意的把河马的座位占了,在那里打扑克。
河马声明有座位号,人家白了河马一眼,连理都不理。
怎么办?
打架,不是人家对手。
找列车员或者乘警,肯定能够要过这个座位,坐在那里能够好受?
算了,出门在外,吃亏是福。
河马往回挤,刚才经过餐车时,看到卖音乐茶座票,其实就是那些吃饭的餐桌,付15块钱就有座位。
河马再抠门,不能为省15块钱站一夜吧。
靠,不顺,坐车不顺。
河马趴在餐桌上,睡了一夜。
白天,卧铺车管得松,河马就过去,在温柔的铺位上补觉,熬了四十多个小时,到了北京。
他们三个人出了站,不理睬那些招呼客人去旅馆的,找个警察问清楚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位置,就去坐地铁。
温情悄声说:“北京这么大城市,咱们不在城里,怎么去农村?”
温柔说:“姐,你烦不烦,农村租房便宜呗。”
河马想,三里屯,全国都闻名的酒吧一条街,能是农村?
那亚运村更是世界闻名农村了。
有人还管全世界叫地球村呢。
懒得抬杠。
出了地铁口,坐几站公交车,就到了三里屯,原来挨着外国使馆区。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街灯亮了,马路上车水马龙,车辆川流不息。他们三个土老冒,拖着箱子,站在酒吧一条街口,彷徨无措。
找到了酒吧一条街,但是住在哪里,不能在街上熬一宿吧?
河马拿出男子汉大豆腐的气魄,一付走南闯北的样子,说:“你们两个别动,换地方我可找不着你们了,我去找旅馆。”
没有旅馆,只有宾馆,最近的是城市宾馆,甭问了,板上写着呢,普通标准间,200多块,另加15%服务费。
再往前走,亚洲大酒店、港澳中心、保利大厦,连进都别进,那地方一夜没个千儿八百的,你想都别想。
这哪里行,又不是来旅游的,穷家富路,贵也住了;这是土里刨食,求生存来了。
挠头。
河马想起了地下室,他们住过地下室呀。
对了,河马还睡过水泥管道呢,问题是温柔她们能住那个吗?
河马打听公寓,而且打听高档公寓,只有高档公寓才会有很便宜的地下室出租,一般公寓没戏,更不用说居民楼。
找了一站地,终于找到了公寓,但是人家物业部值班的说,租就是最少三个月,交一个月的押金,三个月的房租,叫作“压一交三”,北京都是这样。住一夜,找旅馆去吧,房钱没法算。
是没有办法算,一个床位每月130元,你进去住一夜,是打算卷人家长期住客的东西呀?
垂头丧气的出来。
老实说,河马没有打算租房子住。
租就租门面房,最好是先前的发廊,盘下来,白天营业,晚上就将就住了,哪里还要另外再租房子住,假装大老板啊?
问题是,你一天两天就能够盘下一个发廊?能有那么容易?
在这之前,总得住下来呀。
河马想到了最后一招,找洗澡堂子,早就听说北京人泡澡堂子,很便宜,而且有铺位,等晚上不营业了,出差的就可以加钱住那些铺位。
打听的结果,老北京人倒没说河马是从旧社会过来,河马这岁数不像呵,但是拉长了声音说:“早……没了。”
澡堂子,都改成桑那浴了。
哪里有澡堂子?
兴许工厂里有职工澡堂子,你进得去吗?
好,桑拿浴室,休息厅,能贵到哪里去,河马不开单间,大厅里忍着,能贵到哪里去?
拽着温情、温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