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买的软中华,递给他,说:“大夫,您换这个。”
大夫看了河马一眼,说:“我抽惯了云烟,中华烟有点硬。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河马说:“是啊,都六个小时了,急坏我了。”
主刀大夫说:“你那个小妹妹,一度很危险,我们采取了紧急措施,抢救过来了。”
河马连忙问:“手术完成了吗?她们还有危险吗?”
主刀大夫说:“完成了。手术不很顺利,但是很成功。”
河马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忘乎所以地赶紧打开保温桶,说:“新熬的鸽子汤,您……您喝,渴了吧。”
主刀大夫笑了:“我喝了,你妹妹怎么办?”
河马第一次看见大夫笑。
老家伙,很慈祥。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都出来了,支架上高高的挂着点滴瓶子。
温柔闭着眼睛,温情也闭着眼睛,她们还都没有从麻醉中醒来。
河马随在温柔的车旁,往电梯走,看着她的脸,简直像纸一样苍白,还有失血的嘴唇,仅仅几个小时,已经翻起了白皮儿。
护士摆手,不让河马用手帕擦拭她的嘴唇,轻声说:“别动她,等一下移到床上,用棉花棍蘸水擦。”
河马点了点头,心想还是人家有经验。
护士又说:“你别跟着进病房了,我们在把她们移到床上时,要顺便把病号服给她们穿上。这样吧,你去一楼买冰袋,那是自费的,护士台不供应。”
河马说:“好。”
电梯到二楼,温柔的手术车被推了出去,河马就下一楼去买冰袋。
原来冰袋不是自然冰,而是化学制剂,两种颗粒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中间有一个塑料夹子隔开,用的时候,你只要把夹子撤掉,来回摇晃,把两种颗粒混合,立刻就发出凉气,如同一袋子天然的冰块。
不贵,每袋两块八,可以连续用几个小时,河马决定先买十袋,够她们用五次的了。
当河马回到病房时,护士们已经把她们姐妹安置好了,四人的病房,还算宽敞吧。
护士帮助河马把冰袋给她们姐妹敷好,就敷在盖住刀口的纱布外边。
终于,河马可以坐下来喘口气。
这一天,河马基本没有干什么活儿,但是,这个时候,感到极度疲惫。
晚上十一点钟,她们都醒过来了。
鸽子汤,谁也没有胃口喝。
临床的老太太说:“小伙子,你也是太着急,今天刚手术,根本甭想吃什么东西,全靠点滴的葡萄糖了。要补,也得明天。”
得,白熬了。
温情的情绪似乎很好,温柔却呆呆地发愣,好像迷迷糊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吴媛来了,快十二点了,这家伙带了两个马仔,来看温柔姐妹。
温柔露出了一丝笑容,虚弱地说:“吴姐,你来了,多亏你托人,找的好大夫。”
吴媛说:“我听护士说,有惊无险呐。没关系,咱们姐们儿命硬。”
温柔不知道手术情况,原本是客气话,这时,听到吴媛这样说,看了河马一眼。
河马赶紧说:“没什么,手术时间长了点,但是很成功。”
温柔转过头去,深情地看着温情,轻声说:“姐,你感觉好吗?”
温情含着泪说:“好,有点疼就是。”
吴媛笑了,说:“麻药劲儿过去,一定会很疼一阵的,谁也不准哭。”
然后,她把河马叫出来,轻声说:“大概,钱不太够了,我给你们拿来两万垫上,就差不多了。等出院结账时看吧,不够,有我呢。”
河马很感动地说:“你看,吴姐……”
吴媛一抬下巴,说:“少废话,跟我客气是不是。”
河马说:“借的,以后一定还。”
吴媛一笑:“再说吧。有就给我,没有就算了。”
河马赶紧说:“一定还,就算我把肾卖了,也不能失信用。”
吴媛收敛了笑容,说:“温柔眼力不错,选择了你这么个仗义的人,今后没有亏吃。”
她转身进屋,又嘱咐温柔她们好好休息,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河马没有跟温柔提钱的事情,这是什么时候。
但是,手术费用、药费、祝恨费,出院以后的透析费用,加上前后吴媛的花销,已经近十几万元了,光靠卖丸子能顶得住吗,而且还不能出事,一旦河马陷了,就是三个人都陷入困境。
河马心头,又沉重起来。
河马已经深深陷入倒粉犯罪的深渊。
那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