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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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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卿真的开始大笑,也许正因为很少笑,所以他笑起来让人觉得很爽利,笑时他顺手拍了拍死啦死啦,可他是个手很重的人,我那有模没样跪着的团座让他拍得轰然倒塌。

    那家伙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光光戳立的精锐们,又善良又无辜,而正因为他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无辜,所以无处不是揶揄。

    死啦死啦:“列位,国之脊梁,军之栋梁,请坐,上坐,就算做梁,也不会那么永远戳着。”

    于是他们开始坐,他们最崇拜的人都已经在他们眼前和他们讨厌的人拳来笑往,他们也不那么好意思,有人便干看着炮灰们点点头。

    可以骄傲地说,炮灰们比他们开通,迷龙头也不回地拍了拍何书光,那意思是好说好说——可这个头也不回的架子拿得大了些,他有方没位地在何书光脸上响亮地拍了两下,其情势就如打了两个耳光。

    正要坐下的又僵住,坐着的也僵住,又紧张起来。

    何书光最后僵硬而坚强地坐下:“没事。我知道你拍我肩膀。”

    气氛又松快了,但虞啸卿现在也明白了死啦死啦的搞法,于是一个站着的,一个跪着的,两个都不走,一直呆在那,直到他们所对着的人做作地拍拍打打,勾肩搭背。

    死啦死啦跪在地上,就像日本人坐在榻榻米上,比那还放松,他就那么着向所有人点了点头:“我只一句,我以后不会叫你们同袍,我会叫你们难友。一块坐牢的才叫难友,你我就是同坐一座牢房,同挨共同的磨难。”他看也不看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效果,估计他也不向,而是向虞啸卿一伸手:“师座那边请?”

    虞啸卿绷着脸:“站起来说话可好?”

    死啦死啦:“师座有时也该试试这样。很放松的。”

    虞啸卿看起来又想笑,又想一脚猛踹过去:“我已经试过了。”

    死啦死啦:“那个不算。人是最容易心口不一的,那时候只怕心里绷得更紧。”

    虞啸卿也真就不轻不重地一脚踹过去了:“你给我起来你妈妈的吧。”

    于是他们两个走开,肩并着肩,瞧起来恨不得手拉着手——当然,那永远不会。

    于是炮灰和精锐们面面相觑地互相瞧着,这种面面相觑会让双方都不自在,于是大家最后选择把眼睛掉开,该没话的还是没话,该融洽的仍是照不融洽。

    我还躺坐在地上,蜷在那里,我茫然于自己的心事,自觉到了绝路是一个让人很易投入的想法,我茫然着直到死啦死啦过来。

    死啦死啦:“怎么还在这?”

    我瞧着虞啸卿也已经过来,连忙爬将起来。

    死啦死啦:“去寻短见吗?”

    我:“我换个地方。”

    死啦死啦:“你有多想去?烦啦,你说不想的事情其实就是特别特别想,你总在说人往低处走,水往高处流,哈哈,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你自己也知道一所以,你有多想去?”

    虞啸卿在他身后,几乎没什么兴趣地看着我:“他不行。”

    我:“我不行。”

    死啦死啦:“你有完没完?你这一生的毛病,有完没完?”

    我:“你……你不要轻佻。你也有毛病,也是一身的毛病,我看着你过来的,你过来得一点也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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