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架不但分不清对象,也分不出轻重。
迷龙和何书光这对几乎是被特务营横拖倒拽出来的,两位见了天日之后仍在做忘我的打斗,两位的灾情也尤为惨重,但是那重不过其后的张立宪,他被拖出来时也拖出来了我,我死死抓着他的披挂,并且死死地抓着和咬着他的弹药包,也幸亏如此他才没被我咬掉一块肉,但张立宪照旧的也是青肿着脸,鼻血长流。
特务营用了多大的劲才制止住何书光和迷龙的厮打,也就用了多大劲才把我从张立宪身上撕下来。
虞啸卿和死啦死啦一人一张折凳,对了一张摊在地上的地图坐着,有很多零碎又被他们拿来冒充可以调动的兵力,两人都像是没有瞧见发生在他们身后的闹剧,但那是不可能的,虞啸卿的腮帮子已经咬得像塞了两块生铁。
张立宪和李冰。两个人架着我,连拖带搀地弄了过来,然后扔在了地上。张立宪脸色比虞啸卿更难看,一边还得收拾自己被打变形了地五官。
张立宪:“他不灵。”
虞啸卿终于不再看地图了,转了身坐着,但并不看丢了魂似的我,以及远处分了两向坐着的他的人和我们的人,他只瞧着张立宪。
张立宪:“他会孱的。他有病,见不得黑的病。他去了会害死我们。”
现在虞啸卿看我了,像看一堆他本来还想做些用途的烂草:“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你阁下真是个草包。”
我没声,只是茫然地喘着气。阳光和空气对我很重要的,一向就很重要的,我早知道——因为我的病。
虞啸卿:“为什么把你派在第一个?因为你是除他之外最靠近南天门的人——本来想你派点用场。”
死啦死啦:“我说了他不合适。”
虞啸卿没吭气,他现在看远处坐成两堆仇家一样对视眈眈的人,然后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李冰在这方面比张立宪知机。李冰把他的马鞭子递了过去。
于是虞啸卿向那厢走去,连脚巴丫子带鞭子挥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揍——他并不是在为了打人而打人,他打得极有方向感,倒更像一个战略者的包抄。
而死啦死啦,从他的折凳上转过来,平静地看着我,平静但是不乏奚落,那真是让我受不了。
死啦死啦:“你真厉害,孟烦了。你真厉害。”
我:“别管我。”
死啦死啦:“据我所知,有这种病的人拿被子蒙上个头都要鬼叫,你居然撑到最后——你那么想去?”
我摇了摇头,我仍然躺在地上,我便用胳膊肘子把自己挪远一点。他倒不再那样用一种让我气得发狂的眼神看着我了,他站起来去虞啸卿那边。
我漠然地观察着自己蹭破的手,在黑暗中挖翻过来的指甲。
而在虞啸卿的逞凶之下,两帮子死不对付的又被迫坐回一堆。死啦死啦来到他的身后。
虞啸卿:“特务营,上刺刀。”
特务营犯了下愣登,刺刀是上了。可也不知道该什么。
虞啸卿随手指了两个地方。在他所聚拢的人堆前后各一列:“持枪——上前一步。”
于是那一堆人前后都各面临了一排明晃晃的刺刀,他们快被挤成一驼了。或脸对着脸,或背靠着背,在眼睛只好瞪入对方眼睛里的距离上瞪着自己的仇人。
虞啸卿:“再上前一步。”
特务营这回没有从命,因为再上前一步只有两种结果,把人戳穿或者刺刀对着的家伙们迭成两层,显然他们不可能迭作两层。
虞啸卿:“没关系,反正都是个死,国难当头兄弟阋墙,或者快意恩仇打死算完,都是个死。”
他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面对着的炮灰和精锐们表情很奇怪,无论如何虞啸卿也没有面对过这种眼神,像是有些感动又在看一个小丑,虞啸卿然后在背后找到了肇因,死啦死啦在他身后跪着,同样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别人。
虞啸卿:“你……搞什么?”
死啦死啦:“休息一下,松松筋骨。师座不要想歪了,我这么傲气的人怎么会给人下跪?”然后他向着刚打过架又被虞啸卿打过的人:“你们要不要松松筋骨?松筋骨就得坐下,我知道那里边不是人呆的,我钻过。”
炮灰团的人开始傻笑,他们早见习惯了团座大人耍宝,师部的人就只好干瞪眼,但是我们的人便有恃无恐地要坐下,要坐下,人群便得稍为放开那么一点,松开一点便表示要撞上刺刀。
死啦死啦:“师座的刀山可否也放松那么一二?”
虞啸卿便挥了挥手,迷龙一帮不要脸的便不要脸地坐了下来,精锐们站着也不是个事,坐下也不是个事,他们只好看着他们的师座——他们的师座便瞪着我的团座。
死啦死啦:“师座还是去地图边想想抗敌大计的好。你在这,人膝盖都不打弯的。”
虞啸卿:“不去。”鬼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觉得有趣,于是干涩地打哈哈。
死啦死啦便念白道:“哈哈。”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