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领子,却见手上的烟头快燃尽,急切间也不管方向地随手就丢,烟头还没出手,人却傻了。
张雅兰正靠在一根大柱子旁看着这边呢!
瞬间,郑尚武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放了。显然,人家已经听到自己和沈永芳在背后的谈话,两个大男人在女人背后谈论这些,丢人啊!
“张、张记者。”
“啥?”沈永芳这才发现不对转过头来,也愣住了。
张雅兰几乎听到了两人全部的谈话。第一排的两个战斗英雄不见了,她这个记者第一时间就发觉并跟了出来。在这个欢庆国庆的夜里,在这个表彰英雄的礼堂里,两个军人没有昏了头,却在外面谈论起军队建设和未来,这些,让张雅兰格外地感动。可是后来,不知不觉间就扯到自己身上,也让她格外地留心静听。
郑尚武的身影早已经在张雅兰的意识中和哥哥张勇融为一体。怀着对哥哥的思念和亲情,她写了文章;怀着说不清楚的对郑尚武的关心,她求了情。此时,郑尚武一句“妹妹”让她既高兴又失落,眼泪止不住地掺杂着酸楚的味道落下来。可是,将军的儿子没有给将军丢脸,将军的女儿也应该坚强起来!
看着两个发呆的、手足无措的男人,张雅兰定一定神,迅速擦去泪痕,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亲热地打着招呼:“尚武哥,永芳哥,你们怎么出来了?”
饶是自负脑袋瓜子比郑尚武灵活的沈永芳,此时也跟郑尚武一样,张大嘴看着面带微笑走来的张雅兰而不知所措。
其实,张雅兰此时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生。回想在陆军医院第一次与郑尚武的见面,那绝对不能算是愉快的经历,好像两个人天生就是冤家一样。第二次是在烈士陵园,她感激郑尚武和沈永芳,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哥哥有着纯朴的战友情、兄弟情,可出于莫明其妙的心理,她拒绝了郑尚武半玩笑半认真的“妹妹”的称呼,却最后在公路边等待着两位步行的“哥哥”。这一次,才算得上第三次见面,刚才一时情急无措时突口而出的、过于亲近的称呼,无疑让她为自己在情急关头下的本能反应而惊讶。
沈永芳始终要比郑尚武脑瓜子灵活一些,很快就回转身,偷偷用劲拐了郑尚武一肘子,挤出笑脸换下惊讶的神色道:“我们,我和老幺,不,是尚武,我们正说起你呢。”
郑尚武被人强迫从惊骇中清醒过来,向前朝着张雅兰走了两步又停下,讪讪地道:“刚才,你都听到了?”
被人揭破不小心“偷听”别人谈话是尴尬的,何况是有关于自己的谈话?张雅兰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微红了脸却冷声道:“没有,你们刚才说什么?我刚出来就看到你们坐在这里。”
郑尚武呆住了,他实在找不出话来继续和张雅兰交流下去,以应付目前的场面,只能习惯性地摸着后脑勺嗫嚅着。
“雅兰。”沈永芳换上了亲密的称呼,侧身超过郑尚武笑道,“我正跟尚武说你要到军校外国语班学习的事情,还有,还有尚武的对象。”
郑尚武越发觉得尴尬,他心里认定张雅兰刚才听到了“关键性”的谈话,他在回头那瞬间,约莫看到张雅兰带着眼泪,虽然夜幕中看不实在,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能够确认!
“我,我进去了。永芳,你和雅兰谈谈。”郑尚武向张雅兰投去一个抱歉的笑脸,拍拍身边的沈永芳,大步走进礼堂。面对张雅兰,他觉得很紧张,比那天在这个大礼堂讲话的时候还紧张!
舞台上,一位穿着傣族服装,身材娇小玲珑的女演员正在舞蹈着,背景音乐是耳熟能详的《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舞者美妙的舞姿和歌唱家清甜的歌声完美地配合在一起,将一众军人们看得如痴如醉。
郑尚武刚刚回到座位,舞蹈表演就结束了,在浪潮一般的掌声中,后排有人推了他一把,转头一看是方正清。郑尚武惊喜地正要打招呼,方正清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束花来,连推带催地道:“排长,快去献花,献花!”
“为啥!?”郑尚武不得不在掌声中提高音量。
方正清焦急地道:“人家十三军都献花了,咱十一军就这几人,能不去吗?快去,快去!”
“为啥我去?你咋不去呢?”郑尚武脸刷地一下红透了,给演员献花?开玩笑嘛!老子从小到大就只给战友们献过花,还是光荣牺牲的战友们!
“你是排长,再说,我跛着脚也不方便呐!?排长,咱们军的脸面儿全在你身上了,爱去不去!”方正清火了,说完话就侧身向着一边,一副不理郑尚武的架势。
前面几排挂着军功章的军人们开始起哄了:“十一军,来一个!”
前排中央的几位首长也向郑尚武这边看来,神色中有些惊讶,却多数带着鼓励的意思。此时,对这些沙场立功的部下,首长们也都持宽容的态度,哪个将军不喜欢勇敢的战士呢?
舞台上的演员已经谢幕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