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祖国是伟大的祖国,我们的人民是勤劳善良的人民,我们的战士是忠诚勇敢的战士!就在半年前,就在南疆的自卫反击战场上,我们的军队再次打败了敌人,我们的军队中涌现出了无数的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我们的英雄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此次的战场上,我们的英雄同样书写了一篇可歌可泣的乐章。歌唱祖国,赞美英雄,请听《英雄赞歌》!”
歌声中,郑尚武流泪了、沈永芳流泪了、几乎所有的人流泪了。他们的思绪回到了血火连天的战场上,他们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牺牲战友的身影。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这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民族!这也是一个不断涌现出英雄的民族!
歌声中,郑尚武突然离开座位向大门走去。在这里,他快爆炸了,快失控了!他需要冷静,一个人冷静地好好想一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似乎已经模糊了的价值观。
音乐声和掌声,隔着厚厚的墙隐约传来。郑尚武坐在礼堂门口的台阶上点了一根烟,狠狠地猛吸一口,烟头的红光顿时一亮,将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勾勒出来。
沈永芳悄悄走到郑尚武身边坐下来,听着好兄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良久,才小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幺,你……”
郑尚武转过头来看着兄弟,沈永芳的脸上还有泪痕,跟自己一模一样。是啊,两兄弟都是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永芳,我这心里不好受啊!不是看到今天的景象去对比战场上的战友们,而是、而是听到一个说法。”郑尚武看着夜幕下的城市,黑色的建筑剪影被天际线处的灯光映衬出来,显得格外的凝重。
“啥?”
“来的路上,政委和老首长对如何提高我军的作训能力有过一次讨论。老首长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我们的军队要在现有条件下增强战斗力,就要在军事体制甚至部队建制上作出重大调整,建设诸兵种集团军或者合成旅。”
“诸兵种合同作战?对啊!这个想法正是命中了要害!”沈永芳兴奋地眨巴着眼睛,很快就被郑尚武严峻的神情抑制下来,小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
郑尚武无声地摇摇头。
“咳呀,你这人啊!难得有机会跟首长一起,也不多留点心思,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机会。别人巴不得跟首长拉扯上关系,以后进步升职不就容易多了?老幺,我再求你、请求你好好想想,白秀和张雅兰,你好好考虑斟酌一下再作选择,成不?”沈永芳说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这兄弟就是这么不开窍!
郑尚武皱着眉头思想了半晌,喟然道:“永芳,你别逼我成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这一点!可是我不能对不起白秀!”
“你们怎么啦?莫非……”沈永芳疑惑地看着郑尚武,抬手用两个拇指相对点了点。
“滚你的!老子是这种人吗?白秀对我的情意,你们一清二楚。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在想,她是我郑尚武的恩人啊!救我命的是医生,服侍我、救我心的,是白秀,是白秀!”
“于是,你就以身相许了?你真的喜欢她?你确定你现在跟她的感情就是爱情?郑尚武,你甭骗你自己了,搞清楚自己对人家白秀的感情再说,否则,一样是不负责任!”沈永芳说着,手举到郑尚武的脑门上又生生地收了回来。
郑尚武沉默了,他难以界定爱情这个概念。
“你说说,白秀走,你想过去送她吗?白秀走了这么长时间,你有想过她,给她写信吗?有迫切地见到她,跟她说上一天一夜的话,甚至更长时间的冲动吗?没有吧郑尚武!老子一眼就看穿你了!你,就是一个报恩的想法和对自己感情的无知!”
郑尚武抱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噗哧”笑出声来,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沈永芳道:“你咋知道的?你狗日的花花肠子不少呢!这些话你也说得出来?老实交代,哪里学的?”
沈永芳鄙夷地瞟了一眼郑尚武,哼声道:“老子幸好不象你!你懂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区别吗?狗日的土老冒!男女之间要讲感情,有爱情才能在一起,才会永久幸福!你是不会懂这些的了,不跟你说了!回答我的问题,白秀和张雅兰,你选谁?”
“我,我是不明白我跟白秀之间的感情究竟是咋回事?可是,我和张雅兰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来往,我在心里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张勇的妹妹,不就是我、你、曾庆的妹妹吗?!干嘛老是把我跟她,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扯在一起谈婚论嫁呢?再说了,我他妈的大男人一个,不想被别人戳脊梁骨,说老子是靠裙带关系怎么怎么地!”
沈永芳看着脸红筋胀的郑尚武,呵呵干笑两声,突然提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狗日的终于说真话了!”
郑尚武一听急了,伸手想去扯沈永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