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殷勤教示,备诸便巧。希向之徒,涉求有类,虽驎角难成,象形易失,宁
得不仿佛遐路,勉励短晨?且当念己身之善恶,莫揣他物,而欲分别,而言我聪明,
我知见,我计校,我思惟,以此而言,亦为疏矣。他人者实难测,或可是凡夫真尔,
亦可是圣人俯同,时俗所宜见,果报所应睹。安得肆胸衿,尽情性,而生讥诮乎?
正应虚己而游乎世,俯仰于电露之间耳。明月在天,众水咸见,清风至林,群籁毕
响。吾岂逆物哉?不入鲍鱼,不甘腐鼠。吾岂同物哉?谁能知我,共行斯路,浩浩
乎!堂堂乎!岂复见有诤为非,无诤为是?此则诤者自诤,无诤者自无诤,吾俱取
而用之。宁劳法师费功夫,点笔纸,但申于无诤;弟子疲唇舌,消晷漏,唯对于明
道?戏论哉!糟粕哉!必欲且考真伪,{斩足}观得失,无过依贤圣之言,检行藏之
理,始终研究,表里综核,使浮辞无所用,诈道自然消。请待后筵,以观其妙矣。
寻以本官兼通直散骑侍郎使齐,还除散骑侍郎、镇南始兴王谘议参军,兼东宫
管记。历太子庶子、仆,兼管记如故。后主即位,迁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
事舍人,掌诏诰。
縡为文典丽,性又敏速,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沉思者亦无以
加焉,甚为后主所重。然性木强,不持检操,负才使气,陵侮人物,朝士多衔之。
会施文庆、沈客卿以便佞亲幸,专制衡轴,而縡益疏。文庆等因共谮縡受高丽
使金,后主收縡下狱。縡素刚,因愤恚,乃于狱中上书曰:“夫君人者,恭事
上帝,子爱下民,省嗜欲,远谄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
孙。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虔郊庙之神,专媚淫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
忠直若仇雠,视生民如草芥;后宫曳绮绣,厩马馀菽粟,百姓流离,僵尸蔽野;货
贿公行,帑藏损耗,神怒民怨,众叛亲离。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书奏,后主
大怒。顷之,意稍解,遣使谓縡曰:“我欲赦卿,卿能改过不?”縡对曰:“
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后主于是益怒,令宦者李善庆穷治其事,遂
赐死狱中,时年五十五。有集十卷行于世。
时有吴兴章华,字仲宗,家世农夫,至华独好学,与士君子游处,颇览经史,
善属文。侯景之乱,乃游岭南,居罗浮山寺,专精习业。欧阳頠为广州刺史,署为
南海太守。及欧阳纥败,乃还京师。太建中,高宗使吏部侍郎萧引喻广州刺史马靖,
令入子为质,引奏华与俱行。使还,而高宗崩。后主即位,朝臣以华素无伐阅,竞
排诋之,乃除大市令,既雅非所好,乃辞以疾,郁郁不得志。祯明初,上书极谏,
其大略曰:“昔高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高宗克复淮
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亦至勤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
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妃嫔而临轩,老臣宿将,
弃之草莽,谄佞谗邪,升之朝廷。今疆埸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
见麋鹿复游于姑苏台矣。”书奏,后主大怒,即日命斩之。
史臣曰:萧济、陆琼,俱以才学显著,顾野王博极群典,傅縡聪警特达,并
一代之英灵矣。然縡不能循道进退,遂置极网,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