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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敲门声让韩江林哆嗦了一下,他像一只迷失在青草葱郁的大草原上的小兔子,迷糊地摇晃着身子边开门边问,来了来了。
冷风送进来了一个美女温和的微笑,看见韩江林身着睡衣揉着忪惺的睡眼,憨态可掬,春兰淡淡地涩笑着,懒鬼,还没起呀,太阳照屁股了。说完她居然脸红了。韩江林被杂糅着淡淡馨香的清凉空气轻轻一灌,倒清醒了,忙转过身去,慌张地穿着衣服,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在心里叫着姐,但叫出口时,却变成了你。他从小就希望有这样一位温和而优雅的姐姐。清凉的早晨意外地给他送来了一份惊喜。
春兰背对着房间站在院子里,笑着说,我天生有一种敏感,顺着感觉就能找到想要找的人,我的身边也就不缺能够相助的贵人。
我可不是什么贵人,你没看见吗,我是一个喜欢冬天睡懒觉的懒汉。
春兰说,能够睡懒觉也是一种福分,大山那边的农家户,有几个男人能睡懒觉?
韩江林穿好衣服,担心春兰站在外面冷,杂乱的房间弥漫的浓重杂味,他犹豫着该不该叫春兰进房。春兰见他穿好了衣服,大方地走了进来,环视着房间。韩江林不好意思地说,房间乱得没地方坐。春兰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淡淡地说,男人嘛。她推开里间的门看了一看,里面还有一间,哪个住?
我父亲。
他老人家呢?
年前不在了。
春兰的微笑洇在脸上。韩江林用冷水抹脸。春兰顺手叠着零乱的被子,抹着堆在床边的书,经她的妙手整理,变魔术戏法似的,床顿时整洁清爽起来。韩江林慌张地说,你坐吧,哪好意思让姐动手。春兰笑着说,我这是替妹妹管管妹夫啊。韩江林眼睛抚着春兰曼妙的身姿,脑子里忽然想起兰晓诗代妹相夫的话,不敢再把思路往下想,莫名地笑着摇了摇头。春兰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问,你在笑什么?
韩江林没想到春兰这么细致而敏感,他管自挂着脸帕,说,我在想,我要有你这么一位姐姐多好啊。
春兰盯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有弟弟,我从小有两个顽皮的弟弟,没少让人费心。
韩江林笑了,兰晓诗说你非常仗义,对弟弟好得能够用命换,没少为他们打架。
春兰微微一笑,我像能打架的人吗?
韩江林摇了摇头。
春兰眼里忽然有了深沉的意思,说,如果干妈没有收留我,没有好好受到教育,我早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用自己的一生都无法回报他们的恩情。
韩江林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和眼前的美丽的春兰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动情地叫道,姐。
春兰惊讶地看着他,忽然羞红了脸,低头把韩江林堆放的脏衣服收在一起,塞进了一只塑料袋里,海军喜欢住外婆家,我们要住到你们结婚再上白云,我拿去洗衣机洗,冷天冷地,省得你动手。
韩江林没想到,先前见到的动作优雅,走路也迈着曼妙舞步的女人,做事的动作幅度灵巧中带着有些野性豪放,但非常麻利,三两下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春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得意地说,整理一下就舒爽多了。
韩江林从床底拉出电炉打开,说,你冷了吧,烤烤火。
春兰说,别烤了,你几天不见影,我来的任务就是叫你早上过去吃饭,下午妈他们就上白云了。她又看着韩江林笑,结婚是人生大喜事,人家早忙得晕头转向,没见哪个新郎官像你,好像别人帮你结婚,你倒无所事事,莫不是对我晓诗妹有意见吧,我可警告你,要是对晓诗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韩江林说,我不是担心这边的事吗?因为要竞选镇长,要花一点时间下村打点关系,今天书记和我约好十点到三门塘村调查农民外出务工的情况,顺便做做村长支书的工作,请他们在选举的时候投我的票。
春兰笑着说,关键是做好上边的工作,官场有一句话,能力是基础,培养是关键。
韩江林惊讶地望着春兰,没想她能说出这么内行的话,想到兰晓诗说表姐懂政治是对的,必竟在高手身边呆过的人,必然耳闻目染,同时说明官场政治已经相当深入人心。他说要当镇长的话,代表这一关键也是必须要过的。
春兰说,海军爸拉票时,一般是开会时临时请代表吃吃饭,其他的工作好像没有做,在那种敏感时期,也不敢做。
她忽然问韩江林,镇长对你那么重要吗?如果有机会调南原,你愿不愿放弃竞争镇长呢?
韩江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注视着她美丽明亮的眼睛,心中一怔,赞叹上天恩赐一付惊艳容颜的给这个女人,这么美丽的女人却在婚姻中遭遇不幸,是不是正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话?
她轻轻避开韩江林的目光,妩媚的微笑中带着几丝顽皮的野性,傻傻的小哥哥,想什么呢?
韩江林惊怯中有些慌乱,没,没想什么。
春兰说,我不知道适不适合当一个说客,确实有人找我当说客,如果你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