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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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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虞傅盖臧列传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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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人也。祖父经,为郡县狱吏,案法平允,务存宽恕,

    每冬月上其状,恒流涕随之。尝称曰:“东海于公高为里门,而其子定国卒至丞

    相。吾决狱六十年矣,虽不及于公,其庶几乎!子孙何必不为九卿邪?”故字诩

    曰升卿。

    诩年十二,能通《尚书》。早孤,孝养祖母。县举顺孙,国相奇之,欲以为

    吏。诩辞曰:“祖母九十,非诩不养。”相乃止。后祖母终,服阕,辟太尉李脩

    府,拜郎中。

    永初四年,羌胡反乱,残破并、凉,大将军邓骘以军役方费,事不相赡,欲

    弃凉州,并力北边,乃会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补,犹有所完。

    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议者咸同。诩闻之,乃说李脩曰:“窃闻公卿定策当

    弃并州,求之愚心,未见其便。先帝开拓土宇,劬劳后定,而今惮小费,举而弃

    之。凉州既弃,即以三辅为塞;三辅为塞,则园陵单外。此不可之甚者也。喭

    曰:‘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观其习兵壮勇,实过余州。今羌胡所以不敢入据

    三辅,为心腹之害者,以凉州在后故也。其土人所以推锋执锐,无反顾之心者,

    为臣属于汉故也。若弃其境域,徙其人庶,安土重迁,必生异志。如使豪雄相聚,

    席卷而东,虽贲、育为卒,太公为将,犹恐不足当御。议者喻以补衣犹有所完,

    诩恐其疽食侵淫而无限极。弃之非计。”脩曰:“吾意不及此。微子之言,几败

    国事。然则计当安出?”诩曰:“今凉土扰动,人情不安,窃忧卒然有非常之变。

    诚宜令四府九卿,各辟彼州数人,其牧守令长子弟皆除为冗官,外以劝厉,答其

    功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脩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议。于是辟西州豪

    桀为掾属,拜牧守长吏子弟为郎,以安慰之。

    邓骘兄弟以诩异其议,因此不平,欲以吏法中伤诩。后朝歌贼甯季等数千人

    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为朝歌长。故旧皆吊诩曰:“得朝歌

    何衰!”诩笑曰:“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槃根错节何以别利器

    乎?”始到,谒河内大守马棱。棱勉之曰:“君儒者,当谋谟庙堂,反在朝歌邪?”

    诩曰:“初除之日,士大夫皆见吊勉。以诩讠寿之,知其无能为也。朝歌者,韩、

    魏之郊,背太行,临黄河,去敖仓百里,而青、冀之人流亡万数。贼不知开仓招

    众,劫库兵,守城皋,断天下右臂,此不足忧也。今其众新盛,难与争锋。兵不

    厌权,愿宽假辔策,勿令有所拘阂而已。”及到官,设令三科以募求壮士,

    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带丧服而不事家业为不。

    收得百余人,诩为飨会,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

    贼数百人。又潜遣贫人能缝者。佣作贼衣,以采綖缝其裾为帜,有出市里者,

    吏辄禽之。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迁怀令。

    后羌寇武都,邓太后以诩有将帅之略,迁武都太守,引见嘉德殿,厚加赏赐。

    羌乃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

    羌闻之,乃分抄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

    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

    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

    速进则彼所不测。虏见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

    弱,吾今示强,势有不同故也。”

    既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使强弩

    勿发,而潜发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

    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伤杀。明日悉陈其兵众,令

    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回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

    当退,乃潜遣五百余人于浅水设伏,候其走路。虏果大奔,因掩击,大破之,斩

    获甚众,贼由是败散,南入益州。诩乃占相地势,筑营壁百八十所,招还流亡,

    假赈贫人,郡遂以安。

    先是,运道艰险,舟车不通,驴马负载,僦五致一。诩乃自将吏士,案行川

    谷,自沮至下辩数十里中,皆烧石剪木,开漕船道,以人僦直雇借佣者,于是水

    运通利,岁省四千余万。诩始到郡,户裁盈万。及绥聚荒余,招还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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