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自己的经历,隐约可见渔民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由此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心理打击着实不小。
王鸿飞沉声道:“那雷公爷爷在海里的什么地方?”
渔民道:“具体的兄弟也不清楚,只听祖上的老人家们说在海那头有坐小岛,雷公爷爷就住在那里。”
王鸿飞疑惑道:“没有人上去过么?”
渔民摇头道:“这就不知道哩。记得我六岁那年,老村长的弟弟被雷公爷爷拖走了。急的老村长的爹,也就是那会儿的村长,组织起村里几乎所有的青壮亲自领头渡海去寻那岛。可惜最后都再也没有回来。唉,从此以后村里人都说这地方邪门,便一个接一个地搬到外头去了。我爷爷和爹都在那次渡海时失了踪,母亲和奶奶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跟着去了。整条村子就剩我一个哩!”
王鸿飞略一沉吟,从包内摸出仅余的六锭金元宝搁在桌上,微笑道:“兄弟,老哥想请你帮个忙。这事不管成不成,这六锭金元宝都给你了。”
渔民是个厚道人,连忙摆手道:“王大哥这怎么行?我已经拿了你们的银子,哪能再要你们的金子。你有啥事尽管说出来,兄弟没说的!”
王鸿飞道:“我想请你带我们出海一趟,去找那雷公爷爷住的岛。”
话音一落,渔民顿时惊得面如人色。
他苦笑道:“王大哥啊,不是兄弟不肯帮这个忙。可那岛上实在危险。我怕两位哥哥……”
一直沉默不语的屠天刚忽然“扑通”一记对着渔民跪了下来,“兄弟啊,不瞒你说,老哥是太平军洪天王府里的卫士。老哥的七个拜把子弟兄都让这天杀的畜生给……临了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我们虽不敢自比当年的桃园结义,却也都是重情重义的七尺热血男儿。你说老哥能不报这个仇吗?老哥求你了,也不为难你,只求你把我送到岛上就行!”
虽然远在天涯海角,可太平天国的事迹也传到了这边。渔民一听他是洪天王的人,当下心中又敬又佩,连忙去扶屠天刚,可屠天刚功力深厚,他不肯起来,渔民扯了半天也是纹丝不动。
王鸿飞当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渔民仰天一叹,道:“谁叫我曾八认识了两位重情意的哥哥,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开船送两位哥哥出海。”
这天夜里,三个人谁也没有睡着。
王鸿飞起身来到海滩边散步,忽然碰到了睡不着觉出来散步的屠天刚。
屠天刚道:“王兄,报仇是在下的事,你还有大好前程,就不必随我冒险去了。”
王鸿飞苦笑道:“大好前程?翼王已去,天京又如此不堪,我还有什么大好前程?”
屠天刚沉默了,片刻后欣然道:“以王兄的才华本是出将入相的材料,不如去考考文科武举,将来做个好官造福一方总比跟着我送命来得强。”
王鸿飞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惊讶地盯着他。
屠天刚沧然道:“王兄莫怪兄弟,只是这几日想的事情多了。唉,其实我又何尝不知这几年天京局势越来越不堪。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江南半壁大好江山恐怕总有一天会重新落入满清鞑子的手上。天京我是不想回去了,若是不能替兄弟们报仇的话,让我葬身在那岛上也成。好歹兄弟们在九泉之下又能一起喝酒练武哩!”
王鸿飞淡淡道:“兄弟一家当年就是给满清鞑子逼死的,你说我能给他们做哈巴狗么?说实话,我去那岛,一来是给你当个帮手,二来那里本就是我此行儋县的目的地。”
屠天刚讶然道:“对哩,这几日差点问你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吗?”
王鸿飞将雷神珠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指了指海那头,道:“据我这几日施法判定,那大地震位就在海中,也许就是那雷公爷爷住的岛。屠兄,你愿意翼王的宝藏落入满清鞑子,抑或我天朝不肖之徒手中么?”
屠天刚垂首片刻后重新抬起头来,对着王鸿飞毅然道:“王兄,你想我怎么帮你?”
第二天一早,曾八就撑船带着两位哥哥迎着日出向那神秘的海域进发了。
看到了,猴子蓦然道:“大块,你这位王鸿飞祖师爷肯定是条不讨女人喜欢的光棍。”
看腻了风景,正靠着车窗打着盹儿的尚进一听心里老大不舒服,问道:“你咋知道?”
猴子将那本手稿递到尚进眼皮底下,一脸懊恼道:“你瞧瞧,正看到精彩处就没了。那年头泡妞时不是流行写几首淫诗骚曲么?就这水准哪家姑娘能看上?”
尚进小心翼翼地接过手稿,没好气道:“呸!你有水准!想当年读高二那会,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文化的骚货给咱班花写了封情书。还他娘的学电视里用杂志报纸上的字一个个拼凑起来,结果没让人当恐吓信给报了警。”
猴子面上一红,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道:“这个……这个,我觉得吧,这份手稿还是写得蛮不错,只是没有结尾总不好吧。”
尚进正要嘲笑猴子几句,突然见到手稿前后两页之间有些撕扯过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