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弑逆,立浩为帝。化
及败于黎阳,北走魏县,自僣为帝,因而害之。
湛骁果有胆烈。大业初,为荥阳太守,坐浩免,亦为化及所害。
庶人秀,开皇元年,立为越王。未几,徙封于蜀,拜柱国、益州总管、二十
四州诸军事。二年,进上柱国、西南道行台尚书令,本官如故。岁余而罢。十二
年,入为内史令、右领军大将军。寻出镇于蜀。
秀有胆气,容貌瑰伟,美有须髯,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帝每谓文献皇后
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于蜀,秀深结
于衡,以左右为请。衡既还京师,请益左右,帝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爨,帝
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知先为武通行军司马,帝以秀任非其人,
谴责之,因谓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譬如猛兽,物不能害,反为毛间
虫所损食耳。”于是遂分秀所统。
秀渐奢侈,违犯制度,车马被服拟于天子。及太子勇废,秀甚不平。皇太子
恐秀终为后变,阴令杨素求其罪状而谮之。仁寿二年,徵还京师,见不与语。明
日,使使切让之。皇太子及诸王流涕庭谢,帝曰:“顷者俊糜费财物,我以父道
训之。今秀蠹害生灵,当以君道绳之。”乃下以法。开府庆整谏曰:“庶人勇既
废,秦王已薨,陛下儿子无多,何至如是!蜀王性甚耿介,今被责,恐不自全。”
帝大怒,欲断其舌。因谓群臣曰:“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乃令杨素、苏威、
牛弘、柳述、赵绰推之。太子阴作偶人,书帝及汉王姓字,缚手钉心,令人埋之
华山下,令杨素发之。又作檄文曰“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一无
所知”,陈甲兵之盛,云“指期问罪”,置秀集中,因以闻奏。帝曰:“天下宁
有是邪!”乃废为庶人,幽之内侍省,不得与妻子相见,令给獠婢二人驱使之。
与连坐百余人。
秀既幽逼,愤懑不知所为,乃上表陈己愆,请与其爱子爪子相见,并请赐一
穴,今骸骨有所。帝乃下诏数其罪曰:“汝地居臣子,情兼家国,庸蜀险要,委
以镇之。汝乃干纪乱常,怀恶乐祸,<目辟>睨二宫,伫望灾衅,容纳不逞,结构异
端。我有不和,汝便觇候,望我不起,便有异心。皇太子,汝兄也,次当建立,
汝假托妖言,乃云不终其位。妄称鬼怪,又道不得入宫,自言骨相非人臣,德业
堪承重器。妄道清城出圣,欲己当之,诈称益州龙见,托言吉兆。重述木易之姓,
更修成都之宫。妄说禾乃之名,以当八千之运。横生京师妖异,以证父兄之灾;
妄造蜀地徵祥,以符已身之箓。汝岂不欲得国家恶也?天下乱也?辄造白玉之珽,
又为白羽之箭,文物服饰,岂似有君?鸠集左道,符书厌镇,汉王与汝,亲则弟
也,乃画其形像,题其姓名,缚手钉心,枷锁杻械。仍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
神兵九亿万骑,收杨谅魂神,闭在华山下,勿令散荡。我之于汝,亲则父也,复
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赐为开化杨坚夫妻,回心欢喜。又画我形像,缚手撮头,
仍云请西岳神兵收杨坚魂神。如此形状,我今不知杨谅、杨坚是汝何亲也!包藏
凶匿,图谋不轨,逆臣之迹也。希父之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望,
肆毒心于兄,悖恶之行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
乱之极也。多杀不辜,豺狼之暴也。剥削人庶,酷虐之甚也。唯求财货,市井之
业也。专事妖邪,顽嚣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凡此十者,灭天理,逆
人伦,汝皆为之,不祥之甚也。欲免患祸,长守富贵,其可得乎!”后听与其子
同处。炀帝即位,禁锢如初。宇文化及之弑逆也,欲立秀为帝,群议不许。于是
害之,并其诸子。
庶人谅,字德章,一名杰,小字益钱。开皇元年,立为汉王。十二年,为雍
州牧,加上柱国、右卫大将军。转左卫大将军。十七年,出为并州总管,帝幸温
汤而送之。自山以东,至于沧海,南拒黄河,五十二州尽隶焉。特许以便宜,不
拘律令。十八年,起辽东之役,以谅为行军元帅。至辽水,师遇疾疫,不利而还。
十九年,突厥犯塞,以谅为行军元帅,竟不临戎。文帝甚宠爱之。
谅自以居天下精兵处,以太子谗废,居常怏怏,阴有异图。遂讽帝云:“突
厥方强,太原即为重镇,宜修武备。”帝从之。于是大发工役,缮修器械,贮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