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李冲等议之。禧等或云宜行,
或言宜止。帝曰:“众人意见不等,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与镇南为应留之
议,朕当为宜行之论。诸公坐听,长者从之。”于是帝往复数交,驾遂南征,不
从澄及李冲等言。后从征至县瓠,以疾笃还京。
车驾还洛,引见王公侍臣于清徽堂。帝曰:“此堂成来,未与王公行宴乐之
礼。今与诸贤,欲无高而不升,无小而不入。”因之流化渠。帝曰:“此曲水者,
取乾道曲成,万物无滞。”次之洗烦池。帝曰:“此池亦有嘉鱼。”澄曰:“所
谓‘鱼在在藻,有颁其首。’”帝曰:“且取‘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次
之观德殿。帝曰:“射以观德,故遂命之。”次之凝闲堂。帝曰:“此堂取夫子
闲居之义。不可纵奢以忘俭,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后作茅茨堂。”谓李冲曰:
“此东曰步元庑,西曰游凯庑。此坐虽无唐尧之君,卿等当无愧于元、凯。”冲
对曰:“臣既遭唐尧之君,敢辞元、凯之誉?”帝曰:“光景垂落,朕同宗有载
考之义,卿等将出,何得默尔德音。”即命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刑峦、
崔休等赋诗言志。烛至,公卿辞退,李冲再拜上于万岁寿。帝曰:“卿等以烛至
致辞,复献于万寿,朕报卿以《南山》之诗。”乃曰:“烛至辞退,庶姓之礼;
在夜载考,宗族之义。卿等且还,朕与诸王宗室欲成此夜饮。”后坐公事免官。
寻兼吏部尚书。
恒州刺史穆泰在州谋反,授澄节,铜武、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
行达雁门,遣书侍御史李焕先赴。至即禽泰,穷其党与,罪人皆得。钜鹿公陆睿、
安乐侯元隆等百余人并狱禁。具状表闻。帝览表,乃大悦曰:“我任城可谓社稷
臣,正复皋陶断狱,岂能过之?”顾咸阳王等曰:“汝等脱当其处,不能办此也。”
车驾寻幸平城。劳澄,引见逆徒,无一人称枉。时人莫不叹之。帝谓左右曰:
“必也无讼,今日见之。”以澄正尚书。
车驾南伐,留澄居守,复兼右仆射。澄表请以国秩一岁租帛,助供军资,诏
受其半。帝复幸邺。见公卿曰:“朕昨入城,见车上妇人冠帽而著小襦袄者,尚
书何为不察?”澄曰:“著者犹少。”帝曰:“任城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丧邦,
其斯之谓。可命史官书之。”又曰:“王者不降佐于苍昊,拔才而用之。朕失于
举人,任一群妇女辈,当更铨简耳。任城在省,为举天下纲维,为当署事而已?”
澄曰:“臣实署事而已。”帝曰:“如此,便一令史足矣,何待任城?”寻除尚
书左仆射,从驾南伐。孝文崩,受顾命。
宣武初,有降人严叔懋告尚书令王肃遣孔思达潜通齐国,为叛逆。澄信之,
乃表肃将叛,辄下禁止。咸阳、北海二王奏澄擅禁宰辅,免官还第。寻除开府、
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毁蒋子文之庙;上表请修复皇宗之学,开四门之
教。诏从之。
先是,朝议有南伐之计,以萧宝夤为东扬州刺史,据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
史,戍阳石。以澄总督二镇,授之节度。澄于是遣统军傅竖眼、王神念等进次大
岘、东关、九山、淮陵,皆分部诸将,倍道据之。澄总勒大众,络绎相接,所在
克捷,诏书褒美。既而遇雨,淮水暴长,澄引归寿春。还既狼狈,失兵四千余人。
澄频表解州,帝不许。有司奏夺其开府,又降三阶。
转镇北大将军、定州刺史。初,百姓每有横调,恒烦苦之。前后牧守未能蠲
除,澄多所省减。又明黜陟赏罚之法,表减公园之地以给无业贫人,布绢不任衣
者禁不听造,百姓欣赖焉。母孟太妃薨,居丧过毁,当世称之。服阕,除太子太
保。
时高肇当朝,猜忌贤戚。澄为肇间构,常恐不全,乃终日昏饮,以示荒败。
所作诡越,时谓为狂。宣武夜崩,时事仓卒,高肇拥兵于外。明帝冲幼,朝野不
安。澄虽疏斥,而朝望所属。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奏澄为尚书令,于是众心欣
服。寻迁司空,加侍中,俄诏领尚书令。
登表上《皇诰宗制》并《训诂》各一卷,欲太后览之,思劝诫之益。又奏利
国济人所宜振举者十条: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一之;二曰宜兴学校,
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兴灭继绝,各举所知;四曰五调之外,一不烦人,任人之
力,不过三日;五曰临人之官,皆须黜陟,以旌赏罚;六曰逃亡代输,去来年久
者,若非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