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火车疾驰,亚红靠车窗而座。群山向后绵延而去,山花和林木交织的风景恰如画卷铺开,第一次,她看见了高山上那泛光的积雪或冰凌;第一次,她感觉了江河或溪流在眼底流过的那种意境:那些红砖碧瓦的村落让她想到了家乡那些破旧的瓦屋,那些低矮的草屋更使她感慨贫富的差距;那些都市的高楼和变幻的霓虹灯让她的心觉得了一种莫名的飞翔。第一次,她觉察到了世界的千差万别。
座在亚红身边的一对男女更让亚红惊奇。看样子,那男人有五十岁了,而那女人最多不过二十六七岁;除了沉沉睡去的时间,亚红觉得那女人似乎一直都是偎在男人的怀里;有几次,亚红还看见那男人的嘴唇久久地落印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有时还会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在男人耳边低语几句什么;他们似乎丝毫也不在意旁人的存在,整个车厢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中途,那男人曾问过亚红一句:“你也是到Y市吗?上班还是办事?”亚红说:“看我姐姐。”
那女人竟在男人的脸上拧了一下对男人说:“你管的太宽了吧?”
亚红心里觉糜行┎皇亲涛丁F涫担醚呛旄醯帽鹋さ氖亲谒悦娴哪歉鋈嗨甑哪腥耍灰宦飞希苁怯醚酃忸┳叛呛欤彼弥呛焓侨ィ偈锌纯唇憬愫螅谷晃⑿ψ盼恃呛斓慕憬阍冢偈懈墒裁矗惺裁疵帧Q呛煳稻醯谜馊擞行┖眯Γ鹑说慕憬阍诟墒裁矗惺裁疵郑尤灰惨辔省S谑牵呛旆次实溃骸澳阄收庑┦裁匆馑迹俊?
那个男人微笑说:“没什么,只随便问问而已。请问你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亚红更感到了这人的不可思义,她从心底冒出一种反感却是含笑着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人依旧是微笑着说:“你告诉与不告诉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象我一个朋友所说的那个女子。”
火车在“哐当!哐当!”的节奏里于入夜时分摇进了Y市终点站。在走出出站口时,与其说是三年没见面的远房姐姐那身打扮与带着妩媚的妖冶让亚红惊异,倒不如说是远房姐姐挽着手偎着她的那个男人更让亚红惊异。那个男人竟是在火车上问及亚红名字的人。他们同时“咦”了一声:“是你?”。
出租车在车流人海里穿梭。如同白昼的大街两边灯火辉煌,那林立的高楼在变幻的霓虹灯里伟岸地炫耀着非同凡响的风姿;亚红座在车前,与那个男人座在车后排的远房姐姐杨海琴说:“亚红啊!我对你大哥向伟说过你可能也座这趟火车,并说了你的大概模样,因为我们几年没见面了嘛。今天见了你,你让我感到吃惊,几年不见,你是长得愈发漂亮了。呵呵!姐姐就羡慕你呢!”
那叫向伟的男人说:“在车上,我一直在注意着亚红,她对我的问话还挺反感的呢!呵呵!”
亚红笑道:“我当时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因为你老是问姐姐和我的名字,我觉得特别奇怪。你可别在意我当时有些不礼貌的回答哟!”
简短的对话里,出租车很快停在了一个小区外的酒楼前。杨海琴对亚红说:“我就住在这小区里,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亚红笑道:“一切听姐姐的安排”。
向伟附和道:“那是的!我什么都得听你姐的呢!”
杨海琴娇真地半推了向伟一把说:“去你的吧,什么时候学乖了呀!”
包间里,趁着杨海琴点菜的空隙,亚红这才仔细的端详起杨海琴来。黄黑相间的波浪发型,泛着耀眼白光的耳坠,那眼眉在细看之下是纹过的,象弯月不过是向上微翘的;本就细白的脸上仍然能看出淡施了薄薄的粉脂,那略显厚的嘴唇,在口红的作用下如雨中湿润的杜鹃花在沁着芳香的殷红;华北的初春是冷意的,粉红的羊绒外套内罩紧身的白色内衣;还别说,亚红虽然也是女性,面对杨海琴那过分高而露的胸脯,她竟然有一种不自在的羞涩隐约在心头。
对眼前的杨海琴,亚红心里更有一种崇拜的羡慕;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在跳跃;她是知道的,杨海琴今年只有二十三岁,而那个叫向伟的男人至少也在三十五岁以上,难道是杨海琴的男朋友吗?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那么,向伟究竟是杨海琴的什么人呢?
饭后,亚红跟随杨海琴来到了她在小区四楼的住处。那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生间的家室,屋子虽然是只经过了简单的装饰,但居家所需的家什及电器却是齐备的。
在另一间屋子里,杨海琴对亚红说:“亚红,座两天的火车,够累的了,你先去洗浴了好早点休息吧。有些事,我明天再和你说。”
亚红轻唤一声“姐姐”说:“我有件事想问你,你不在意吧?”
杨海琴笑道:“我们姊妹间还说什么在意不在意,有什么你尽管说吧。”
亚红说:“那个叫向伟的是你什么人呀!看样子你们很亲密的哟。”
杨海琴悠悠一笑,说:“你猜猜看,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亚红说:“我猜不上,不可能是你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