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方面如何?”
“骑兵一千,步兵一万,工兵一万四千,全都秘密于山谷之内下营。”
“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只等元帅一声令下就可以立时出征。”
“敌方的动静如何?”
“敌方八千骑兵强占了一座小镇权充军营,对方轮流派出骑兵团在附近巡逻,估计为数达一千人。”
暗月无光,冷风急吹,在阿速军军营对开一个山头之上正有一位汉子默默细察他们的阵形。
此人年约四十多岁,身穿一件灰色披风坐于战马之上。虽然此刻已界丑时,天气不佳下四周亦乌黑一片,可是汉子的眼中仍是神采涟涟,一丝精纯的神光从瞳孔之中发放,于黑夜中仍能若隐若现。
此汉子身型虽然不算得很高大,但在这寒风夜里只穿简单的衣服仍是全没半点受冷的样子。反而他安坐于马上,不论风力如何狂猛亦没法可以动摇他分毫,予人的是一种稳重犹如泰山的大将风采。
在他身后仍有六名一字型排开,各穿上齐整军服的将士。六人的形相各异,但同样都气度沉稳以及锋芒内敛,与身前那名只穿着普通衣服和单薄披风的汉子实在是相映成趣。
他们的视线同样停留在前方那名汉子的背后,而视线之中亦是划一的敬意。
此汉子并非别人,正是名动天下,震摄元朝政府的白莲教全军总帅–刘福通。
自从明王韩山童被人算暗身死以后,白莲教的弥勒传说被彻底的破去,神教红巾军的军心士气同皆受到严重挫折,可是也在此时刘福通却发挥出其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可怕的反击力。
在韩明霞的暗助底下,凭白莲教的三千劲旅和英菁团的强大战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打败颍州的元朝守备军,随后利用他的乡绅身份压服了颍州其它的大小乡镇归付,使白莲教终于在元朝的板图上划出了根据地,令抗元的势力跨出了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打下了颍州这片根据地,其作用之大比起凤红邪所推断的还要深远得多。有了这个凭借,不独是有利于迅即集结四方民众以编制军队,而且更一雷天下响,把颍州白莲本教的威望一下子推上了颠峰,各地想要起义的大小势力均以颍州本教马首示瞻,就连因韩山童之死而受挫的军队士气亦立时回复过来。
可以像想到,如果红巾军此役真的能够以弱制强,击溃元朝的皇牌兵团,那么望风依付的民兵团体将会数不胜数。
审度前方阿速军所布下的阵营,刘褔通那张坚毅朴拙的面容上是认真而又专注的表情。
“小六,你有何意见?”
沉静了一会儿,一名年轻英气的将士策马行前两步进言道:
“回元帅,对方巡逻一晚竟分出八份之一的兵力,好明显是因为胆怯。若果我们能趁此机会出击,将会占到很大的优势。”
刘褔通轻轻点头道:
“对方的确是胆怯,可是你们别太看扁对手。阿速军以机动力和冲击力冠于元朝其它骑兵,即使他们的主将受伤而削弱了统御力,可是当两阵交锋时他们的战斗力仍是不容忽视。”
刘褔通背后那员叫小六的将士点头应和,而一众其它将士面亦露出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们的主帅是怯懦,因为他们很清楚他是一个行军非常小心仔细的将领,亦正是这份认真不懈,刘褔通才能率领白莲军从劣势之中力挽狂澜。
那名叫小六的将领其实就是刘福通的亲弟刘六,而刘六向刘福通汇报时只敢称之为元帅,他对刘六的说话亦婉谢地纠正其想法,其实正表现着他身为首领的公私分明态度,同时也是折服部下的手段。
“太后那方面有何消息?”
“太后说只要过了明日的卯时,就可以知道大鱼会否落网。”
“嗯。”
刘褔通没有多说话,然而一对虎目竟流露出犹如猛兽将要扑杀猎物般的凌厉眼光。
未几,他嘴角牵出了一个豪气的笑意。
“阿速军,凤红邪,就让本帅看看你们是否真如传闻之中厉害。”
冷叱一声,刘褔通勒马回身,领着六员将士飞快地奔下山去。
破晓时份,被阳光所蒸发的露水渐化成了一沬薄薄而迷蒙的朝雾。这个原本应该是宁静的清晨,这个原本应该是农民们早起准备下一年播种的时间,但现在却是变成了另一回事。
在这个只能容纳数百人的小镇里,阿速军只有十份一人可以进驻到里面休息,而他们全部是军中的高级将领,而其余较低级的骑兵就只能围绕小镇的四周结营。
镇门处倒吊着几具全裸的尸体,当中有男亦有女。在低阶士兵的营地之上亦散布着近百名赤裸裸的女性尸体,而她们原是白洁的残躯现在全都伤痕累累,有些更是肢体残缺,惨不忍睹。
不难想象,每名无辜的死难者亦被数以百计高大凶猛的阿速巨汉轮暴,至今大多都能保留一条全尸已经是一个奇迹。
昨日被韩郗赵三女率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