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兼尚书吏部郎中。武定末,以望实之美,超拜吏部尚书,
加侍中、卫将军,侍学典选如故。天保初,以本官领太子少傅,别封阳夏县男。
又诏监太史,迁尚书右仆射。尚太原长公主,即魏孝静后也。会有雉集其舍,又
拜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改封华山郡公。九年,徙尚书令,又拜特进、骠
骑大将军。十年,封开封王。文宣之崩,百僚莫有下泪,愔悲不自胜。济南嗣业,
任遇益隆,朝章国命,一人而已,推诚体道,时无异议。乾明元年二月,为孝昭
帝所诛,时年五十。天统末,追赠司空。
愔贵公子,早著声誉,风表鉴裁,为朝野所称。家门遇祸,唯有二弟一妹及
兄孙女数人,抚养孤幼,慈旨温颜,咸出人表。重义轻财,前后赐与,多散之亲
族,群从弟侄十数人,并待而举火。频遭迍厄,冒履艰危,一餐之惠,酬答必重,
性命之仇,舍而不问。典选二十馀年,奖擢人伦,以为己任,然取士多以言貌,
时致谤言,以为愔之用人,似贫士市瓜,取其大者。愔闻,不屑焉。其聪记强识,
半面不忘。每有所召问,或单称姓,或单称名,无有误者。后有选人鲁漫汉,自
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秃尾草驴,经见我不下,以方
曲鄣面,我何不识卿?”漫汉惊服。又调之曰:“名以定体,漫汉果自不虚。”
又令吏唱人名,误以卢士深为士琛,士琛自言,愔曰:“卢郎玉润,所以从玉。”
自尚公主后,衣紫罗袍,金缕大带。遇李庶,颇以为耻,谓曰:“我此衣服,都
是内裁,既见子将,不能无愧。”及居端揆,权综机衡,千端万绪,神无滞用。
自天保五年已后,一人丧德,维持匡救,实有赖焉。每天子临轩,公卿拜授,施
号发令,宣扬诏册。愔辞气温辩,神仪秀发,百僚观听,莫不悚动。自居大位,
门绝私交。轻货财,重仁义,前后赏赐,积累巨万,散之九族,架箧之中,唯有
书数千卷。太保、平原王隆之与愔邻宅,愔尝见其门外有富胡数人,谓左右曰:
“我门前幸无此物。”性周密畏慎,恒若不足,每闻后命,愀然变色。
文宣大渐,以常山、长广二王位地亲逼,深以后事为念。愔与尚书左仆射平
秦王归彦、侍中燕子献、黄门侍郎郑子默受遗诏辅政,并以二王威望先重,咸有
猜忌之心。初在晋阳,以大行在殡,天子谅暗,议令常山王在东馆,欲奏之事,
皆先谘决。二旬而止。仍欲以常山王随梓宫之邺,留长广王镇晋阳。执政复生疑
贰,两王又俱从至于邺。子献立计,欲处太皇太后于北宫,政归皇太后。又自天
保八年已来,爵赏多滥,至是,愔先自表解其开府封王,诸叨窃恩荣者皆从黜免。
由是嬖宠失职之徒,尽归心二叔。高归彦初虽同德,后寻反动,以疏忌之迹尽告
两王。可朱浑天和又每云:“若不诛二王,少主无自安之理。”宋钦道面奏帝,
称二叔威权既重,宜速去之。帝不许曰:“可与令公共详其事。”愔等议出二王
为刺史。以帝仁慈,恐不可所奏,乃通启皇太后,具述安危。有宫人李昌仪者,
北豫州刺史高仲密之妻,坐仲密事入宫,太后以昌仪宗情,甚相昵爱。太后以启
示之,昌仪密启太皇太后。愔等又议不可令二王俱出,乃奏以长广王为大司马、
并州刺史,常山王为太师、录尚书事。及二王拜职,于尚书省大会百僚,愔等并
将同赴。子默止之,云:“事不可量,不可轻脱。”愔云:“吾等至诚体国,岂
有常山拜职,有不赴之理,何为忽有此虑?”长广旦伏家僮数十人于录尚书后室,
仍与席上勋贵数人相知。并与诸勋胄约,行酒至愔等,我各劝双杯,彼必致辞。
我一曰“捉酒”,二曰“捉酒,”三曰“何不捉,”尔辈即捉。及宴如之。愔大
言曰:“诸王构逆,欲杀忠良邪?尊天子,削诸侯,赤心奉国,未应及此。”常
山王欲缓之,长广王曰:“不可。”于是愔及天和、钦道皆被拳杖乱殴击,头面
血流,各十人持之。使薛孤延、康买执子默于尚药局。子默曰:“不用智者言,
以至于此,岂非命也!”二叔率高归彦、贺拔仁、斛律金拥愔等唐突入云龙门。
见都督叱利骚,招之不进,使骑杀之。开府成休宁拒门,归彦喻之,乃得入。送
愔等于御前。长广王及归彦在朱华门外。太皇太后临昭阳殿,太后及帝侧立。常
山王以砖叩头,进而言曰:“臣与陛下骨肉相连。杨遵彦等欲擅朝权,威福自己,
王公以还,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