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第一束示警烟花所召集的系本帮精干弟子,第二束烟花召集的乃是散布于各处的小头目,待放出第三束烟花时召集的已是本帮所有帮众,可见已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雪疏狂急声道:“几位姑娘速请转棹回航,看来舵子里凶险之至,不然也不会连放出三道告急烟花。”操舟二女充耳不闻,兀自撑船掌舵,那小舟劈波斩浪行驶如飞,换了是男船工,雪疏狂早已出手,这时却无可奈何,情知六女中以箫女为首,当下便道:“总舵告急,姑娘切不可因雪某而误了大事!”箫女一笑道:“眼下护送雪大侠前往宝相寺便是天下地上绝无仅有的头等大事。”雪疏狂无奈道:“这如何使得?此处离宝相寺还有多远?”箫女道:“大约还有十几里的水路。”
雪疏狂忙道:“请姑娘将船靠岸,你们指明路径,我自行赶去宝相寺还不成麽?”箫女道:“若走水路,我们姊妹将你送到地头,自然有昆仑派弟子接你去宝相寺,那时我们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侠驾中途上岸,我们六个如何还能左右于你,侠驾这会子说独自前去宝相寺,可一旦上了岸,转头赶去我们舵子里也说不准,就算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反正孔夫子早将女子与小人相提并论。
雪疏狂暗暗叫了声苦,眼见六女无意掉头回转,他的确是想先上了岸再说,腿长在自己身上,路在脚下,那时要去那里又怎由得他人?哪知箫女冰雪聪明,已猜透他的心思,当下气道:“你为何如此固执?”箫女见他声色俱厉,不由得眼圈一红,声音颤抖,含着泪道:“雪大侠教训的是,但侠驾可知,总舵有难我们六姐妹何尝不是焦急万分,我等本是孤儿,是老帮主收留了我们,并养育成人,传授武艺,我等见了总舵的求援信号怎能无动于衷?但老帮主有过吩咐,凡奉命保护雪大侠的本帮弟子,雪大侠到达安全地点之前可以不受帮中号令调动,侠驾安然无恙乃是现今第一要务,侠驾当真赶去敝帮总舵,我等未尽职守,有负韩帮主抚育之恩乃为不忠,众兄弟豁出性命救出雪大侠,侠驾若因我们失职而再涉险境,我等对帮中弟兄义之何在?侠驾忍心陷我们六个苦命女子于不忠不义之地麽?”说话间已是潸然泪下。
雪疏狂话甫出口,已知言重,听她说的诚恳已极,一时也十分感动,焦急道:“不如这样,大家一道扯个谎好啦,你们将我送上岸去,然后赶回总舵,权当是把我送到了地头,昆仑派那边接应的人自有我去解释,决不会向韩帮主透露半个字的,你们回去有了交代,我也能略略心安。”箫女听了涩然道:“这倒果然是个法子,不过侠驾一定要答应我们不能变卦去铁扇帮总舵犯险,否则我们便不渡你登岸。”
雪疏狂踌躇两难,心想救人如救火,她们早一刻赶回便好过晚一刻。,说道:“姑娘须将沿岸所布下的人手一并带回总舵,在下无须人保护。”箫女破涕为笑,说道:“这麽说侠驾是答应真去宝相寺了?”雪疏狂皱眉道:“要不要雪某指天指地给诸位姑娘发个誓出来?”箫女忙摇手道:“雪大侠是何等洋人,你说的话我们六姊妹自然信得过。”当下吩咐道:“两位妹子,将船靠岸。”转头详细说了宝相寺所在。
雪疏狂点头记下,操舟二女立时转过船头,片刻间船然衔岸。雪疏狂不等小船泊稳,足尖一点船板,纵上岸来,回身道:“速速请回吧。”箫女俏立船头,嫣然道:“侠驾保重,后会有期。”向雪疏狂深深望了一眼,一摆手,小舟疾如流矢,在水面上犁出一道水线,如飞而去。
众皆散去,雪疏狂独在江边,猛觉心头空落落的一片,自想韩帮主倾尽全力搭救于我,又听张锦说托我另有要事去办,莫非他怕我执意前去援手,故意用这托词将我稳住,对了,必是如此,韩帮主行事向来直来直去正大光明,当真有事要我帮忙,经过劫狱救我一事他也不会再提,否则营救之举岂不被人误解为另有所图?这麽说我还是该及早回去的,转念又想:“且不说大丈夫言出必践,我既答应了六女不令她们为难,若然这有事相托一节属实,六女连带张兄弟等全都没法交代,况且铁扇帮与潇湘派双方又有不许外人助拳之约……”
他一面想着一面前行,这时已来到山侧背阴处,蓦然间一念闪过:“对六个女子的允诺要紧还是铁扇帮的安危要紧?有不许外人助拳的约定我便能袖手远去不成?”想到这里,脚步一停,心下踌躇,直感进退两难“去还是不去?”这句话不经意间竟问出口来。
他原是自言自语,却不料话音未落,就听一块山石背后有人嘿嘿一阵冷笑,提声答道:“雪大侠不必去了,人都已死绝!”随着说话声,一人从山岩后闪出,满面含笑,走上前来,旁边一株合抱粗的大树后有人阴森森的笑道:“雪大侠总算现身啦,你可让我们兄弟一通好等啊。”紧接着草丛之内、矮林中人影晃动,眨眼之间四面合围,已将雪疏狂困在垓心。雪疏狂心头微微一沉,无需转身回头已知来人不下十二、三人之众,更且要麽身法轻捷,抑或脚下沉稳,俱都极有来头。
自他出道以来大小阵仗不知经历过多少,以寡敌众实所常有,威震武林的太湖九雄他也单枪匹马挑过,遑论其他,况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