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不识趣的卷着残枝败叶向我卷来,冻得我得鼻子都要掉在这冰冷的石质街面上。这时我才记起广播中最近有寒流袭来的预告。在无所事事的游荡了一天之后,我又开始了回家的漫长旅程。刚转到阿尔伯特大街,一下坡,一片帝国军银黑色的军服就映入我的眼帘。
是帝国党。
帝国党是海尼森原住民对从原同盟领域偷渡来的各色人等的统称。最开始的一批帝国党人偷渡过来时,当时还是帝国军与革命军的共管时期。这些偷渡者被关押在临时拘留营里,靠着帝国军散发一时无法撤完的军服,粮食等补给品来维持生活。由于他们都身着帝国军军服,原住民们就称其为帝国党了。之后的偷渡人员当然再没有帝国军军服可穿,但帝国党的称呼却一直流传下来。平心而论,这些人大都是为了投奔民主而冒死偷渡来的斗士。可是在这里,没有工作,没有正式的身份,衣食也常常没有着落,有的只是海尼森人长久以来高人一等的歧视,总体来说过得和我这样的没落分子差不多。
这些人推着三辆装满黑色的箱子的简易推车,缓缓的向拉法斯利区方向前进。喔,他们连车也雇不起。当经过他们的时后,我乘机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脸色都和我差不多黑,有四五十岁的老人,还有十几岁稚气未脱的孩子。车上的东西似乎很沉重。他们推得相当吃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憋得通红,齿间还斯斯的向外渗透着阵阵白气。不过,这些丝毫没有打动我早已冻得麻木的同情心,直到我经过最后一辆车时,一位身材矮小的帝国党人,突然滑倒了下去为止。这辆沉重的大车立刻停了下来,紧接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慢慢的向后滑去,眼看就要碾过那位不幸倒下者的躯体。不过在尖叫发生之前,我赶紧冲上前去,用肩膀牢牢的抵住车的后沿。总算对得起昨天的晚饭,车,停住了。
“快点拉!”前面传来一个老头如洪钟般的声音。清醒过来的人们很快合力将推车推上了斜坡。车子停了下来。很快,有人将那位倒下者给扶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位姑娘,年岁大概和我差不多。棕色头发看起来油腻腻的,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颧骨,或许是太虚弱的缘故,大大的双眼显得有些失神。
“艾弗拉,你扶舒尔丹在后面走。其他人快拉车。”似乎是长者的老头吩咐一位同样贫弱的女孩扶着舒尔丹。突然发现,这身银黑色军服相当适合这两鬓斑白的老头,或许可以在立体TV电影中扮演帝国军元帅之类的也说不定。
“喂,小伙子,既然你打赢了亚斯提之战,顺便把伊谢而伦也夺过来如何?”
“叫,我吗?那是当然。”冒着被肚子背叛的危险,前同盟军技术士官为着同盟军的荣誉弯下腰来,肩膀重新牢牢地顶在车子的后缘上。
幸好他们的家离得不远,这是一片板屋区。早已等在那里的人们很快将这几车东西搬卸一空。而我作为舒尔丹的救命恩人被请到她的家里。这是间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除去厨房和床以外就没有多少空地方。舒尔坦老实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而她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她们的晚饭。坐在一旁的我只得无聊的重复打量这个狭小的地方。几个轮回之后,我的目光就自然的停留在面前的睡美人身上。那位舒尔坦幸福的躺在那柔软的床上,睡得很安详,在保暖灯昏黄的光色下,又平添了几分妩媚,那修长的……
“你是技术士官吧!”如炸雷般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我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回头一看,帝国军元帅正斜靠在木制的门边上。灯光正荡漾在他那红润并且微笑着的脸庞上。
“是见习技术士官。”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我那陈旧军服的肩章。我的母亲一直教导我,天上掉金块的时候,千万不要被砸到。可这次我有预感,这次掉下来的会是砖头。
元帅诚恳的将他那宽厚的大手,伸了过来,将我冰冷而干瘦的手紧紧的握在其间。“我们有几个技术问题,能帮个忙吗?”
“这次轮到亚姆立扎了吗?”
元帅豪爽的一笑:“幽默感不错,小伙子。”
说完,他转过头去,对着厨房大声喊道:“汉娜,你和舒尔坦先吃饭,我和我们的同盟军战士先到库房去一下。”
竟然,刚才躺在我的面前并且熟睡着的端庄女性竟然是“元帅府”里的千金。可是从元帅脸上可看不出任何秀丽的基因阿。带着这个疑问,我不解的跟着元帅离开了这温暖的怀抱。
很快,我和元帅来到一个称作库房的房子里,里面两个技工模样的家伙正在拨弄一些大小如手提箱的黑色器件。
“是CLERE型武器用备用能量源。你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虽然我只有半年的工龄,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有必要背得一清二楚的,特别是我经常用到的。
“别误会,这是军部卡介伦将军特批给我们的。”元帅稍稍顿了顿,“都是军队上用过的旧家伙,以前会送到希巴星系的回收处理厂去。可是现在,你也知道,只能堆在那里生锈。别看都是些用完了的,可这些玩艺用来点保暖灯还是很可以用一阵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