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三和顾老五死了,死状极惨,七窍流血,全身泛黑,死因很简单,砒霜中毒,其中邓老三的身上还多了两道刀伤,这刀伤同样是猴儿所为,那是当时腹痛如绞的邓老三伸手抓住猴儿准备掐死之时,被猴儿抽出暗藏的匕首对准他胸口连捅了两刀。
猴儿当场就被赶来的卫士抓住,全身剥光五花大绑捆在木桩上,三个卫士轮流用皮鞭抽打,他已经不知道昏迷过去几次,每次都是又被冰水泼醒,他的脑袋肿得像个猪头,全身肌肤都被抽得皮开肉烂,鲜血淋淋,不成人形,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就算是用尽全力睁大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模糊的光亮,而如今的他已经无力可用。
他脑中一片浑噩,钻心的痛楚业已令痛感麻木,他不停地发着寒战,耳朵充塞着皮鞭鞭打在身体上的声音,还有那些卫士们丑恶的吼叫质问:“说!是谁派你来下毒杀人的!说!你是哪里的奸细!”
猴儿再次昏迷过去,一个卫士还要用皮鞭抽打,被其他人制止道:“别打了,再打就没气了。”这个卫士这才住手。
那些卖酒菜给猴儿的酒馆老板伙计厨师还有那个卖砒霜给猴儿的药铺老板也被抓进了牢狱,也被拷打得死去活来逼问供词,在实在无法再逼出新东西之后,他们的供词连同猴儿在清醒时所说的话立刻被送给葛城黄城主阅览。
黄城主面向南方盘膝坐在大堂之上,身前是一张黑檀几案,几案两侧各摆放一只青铜方鼎,他看完这些供词后对几案重重一拍,怒目冲着刑司官吏喝道:“这就是你们审讯出来的供词?一天一夜就弄出这么个东西?”
几个官吏诚惶诚恐趴伏在地上,噤不敢言,“咹?!哑了?”
官吏们在他森严气势下战战兢兢,一个官吏鼓足勇气终于答道:“禀告城主大人,我们经反复刑讯多方求证,认为犯人没有隐瞒……”
“放屁!”黄城主暴跳如雷重击桌案,厉声喝道,“胆敢化装潜入我的官邸,进入守备森严的大狱,酒菜投毒杀死我两名随身卫士,这样的罪犯竟然不是他国奸细?”
官吏继续磕头道:“禀告大人,我们询问了数十个证人,看守西城门的兵士、附近数里内的农夫,粮铺的老板、药铺的郎中等等,都证实此人叫做猴儿,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流浪少年,与那两个被邓老三顾老五杀死的一男一女乞丐就住在城外一间破土屋里,因为这两乞丐把大人您当时射下的天鹅放走了,邓老三顾老五就把他们杀掉,这个罪犯猴儿就怀恨在心图谋报复,皮货店老板证明罪犯卖给他一只狐狸,得了七两银子,罪犯又用这七两银子买了匕首买了衣服买了酒菜又买了砒霜,然后巧言欺骗说是邓老三他们故友之侄,这才瞒天过海进了牢狱,而邓老三顾老五麻痹大意导致中毒身亡……大人,这整件事情都有人证物证旁证,小人们绝不敢有半点疏忽欺瞒,请大人明察烛照!”
黄城主凶狠地盯着这些趴伏在他眼前的官吏,抓起几案上的酒樽狂饮数口,腾地站起来,象一头困在牢笼中的恶狼,狂躁地大堂镜子般的地面橐橐走动,突地又抓起供词向天一抛,嘴唇神经质地喷吐出无数唾沫,愤怒无比地指着这些官吏呵斥道:“我堂堂城主官邸堂堂内府大狱,尔等平日自夸守备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竟然被尔等口中的流浪小孩闯入杀人,传扬出去要我黄泉脸面往哪里搁?我黄泉身为葛城城主我还如何在天下贵族之中立足?……
连一个小乞丐都能混入官邸杀人,那要是换做敌国奸细还不把我黄泉这颗脑袋也割去?换做是妖邪闯入那岂不是要我全家死光?跟尔等说了无数遍,当今天下隐患重重大乱在即,各路诸侯分崩离析,妖邪在各地祸害人间,要尔等再三警惕小心尔等竟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传令下去——着即革去西城门守门军备、西城外里长、官邸守卫军官头领官衔,其余官吏一律罚俸半年!”
“遵……命……”官吏们手脚发软,参差不齐地应道,一官吏又问道:“大人,那些售卖物品协助罪犯作恶行凶的店铺老板一干人等如何处置?该名罪犯又如何处置?”
“协助作恶者充作劳役五年,不愿服役就罚银五百两!至于这个该死的罪犯……”黄城主狞笑着,突然抬脚踹翻几案,眉棱突突直跳,拖着长腔狞声说道,“既然他用——砒霜——毒死了我的随身卫士……那就把那些砒霜毒酒……给他灌——进去……也让他尝尝砒霜——滋味!”
“遵命……!”官吏们惶惶然从大堂退出,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卫士们又用冰水将猴儿泼醒,接着用棍棒支开猴儿嘴巴,摁住他脑袋,将两壶砒霜毒酒强行向他口中灌去,猴儿根本动弹不得任由他们摆布,毒酒在他喉管发出的无力咕嘟声中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肚里,接着十多名卫士官吏冷笑着看着猴儿,等待猴儿被灌砒霜毒酒后的躯体反应。
然而怪事发生了……
照说猴儿应该就像邓老三顾老五那样很快七窍流血全身发黑,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猴儿居然若无其事,在灌毒酒前猴儿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可在灌毒酒后猴儿竟然呼吸开始均匀,先前肿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