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没几天就放出来了,还是个祸害。”
无情一叹,轻在唐似月耳边道:“我是一个捕快,若连我也犯法,那么天下还有谁来守法?社会的黑幕弊端,总需要一点点去革除去立新,沉住气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就总会有一点效果就总会有明天的希望。”
唐似月想要反驳,觉得这样实在不很痛快,为何不能直接来一场改天换地的除旧立新呢?一点点去做,要做到几时?这大宋还能撑到几时?可是,她忽然又不想反驳了,她隐隐觉得,无情所说的,虽然一点也不痛快,一点也不激昂,一点也不奋进,可是很诚实,很踏实,也很平和。
东六条百姓纷纷跑了回来,无情和唐似月自然成了他们的英雄,冷血受伤以后来了无情,他们本还有些担心残废的他能否如冷血般坚强如冷血般保护他们的安危。如今,他们的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疑问,只有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感激。
小狗子却有些怅然若失,他回头拉拉姐姐的衣袖,问道:“姐姐,冷血哥哥呢?”
小初摸摸他的头,眼里含着些泪水,强忍着,道:“小弟乖,冷血哥哥去做大事去了,以后,就由无情哥哥保护我们了。”
小狗子失望的低下头道:“姐姐,你说,冷血哥哥会忘记我们吗?”
小初的泪终于忍不住地滑落了,她哽咽的道:“不会的,不会的,冷血哥哥不会忘记小弟,不会忘记我们。”
两个孩子,躲在一角,大人们忙着救火,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心事。
无情坐回了他的轮椅,张浚被点了穴道,又被五花大绑跪在他的面前,唐似月看着奔走救火的村民,又看看张浚,心里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忍不住踢了张浚好几脚。这脚上都用了阴柔的狠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让张浚痛彻入骨流下了眼泪。他一下趴到地上,如同狗吃屎的姿势,斜眼看见唐似月嘴角挂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他心里暗骂:这个婆娘好毒!嘴上,却一点也不敢说什么。
无情也拿唐似月没有办法,看张浚重又跪好,便道:“你为何要来东六条闹事?要赶走百姓,要火烧房屋?谁主使你的?”
张浚咧嘴一笑道:“无情大爷,您可是名捕,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可没有闹事,我还拿自己的钱给这些乡下人的,没有人主使,我是来做善事的。”
唐似月一声冷哼,抬脚又要踢他,好在被无情拦住了,却也吓得张浚浑身一抖。
无情冷冷看着张浚,这样的嘴脸他实在看的太多了,他知道这样的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他们常常只屈服于强权而不在乎天理。无情低声对唐似月吩咐几句,张浚看着心里发毛,心道这无情该不会假他人之手对付自己吧?若是由眼前这个婆娘动手,那自己别说只是肉做的,就是铁打的,恐怕也活不了了。
他的眼睛眨巴着,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忽然唐似月转身走了,无情就看着他,他也看着无情,彼此猜度着对方的心思,谁也无话。不一会,唐似月带来了一个人,正是梁秋,梁秋怒视张浚,将东六条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道来。张浚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没听。
待梁秋说完,无情道:“张浚,你还有何话好说?是谁主使你来的?”
张浚抬起头,看着无情半晌,忽然道:“好,我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破了我的离恨箭的,否则,我后半辈子都会睡不安稳。”
无情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告诉你了,你就说?”
张浚坚定的点点头。
“好。”无情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个残疾人,受先天所限又不能练习内力,可是,因此也让我悟出了一种空灵之力,并以此为轻功根基。离恨箭虽然是以气御箭沛莫能敌,却终究无法将空无也别离。它射穿了我的衣袍下摆,你看,这里不就有一个洞?”无情撩起衣袍,张浚、唐似月和梁秋齐声看去,果然衣袍下摆有一个小小的圆孔。只是衣袍早已沾满了灰烬,脏兮兮的使得那小圆孔难以察觉。
张浚笑了,哈哈大笑起来,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别离时刻最断肠,恨天恨地恨黄泉’的离恨箭没有人能破,没有人破得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