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胡徽二人一番详谈,定下初步计划,约定以后随时碰面,看事情怎生变化研究对应之法。于是,胡徽留下埋头于书案开始提笔再写奏折,这一次,折子一式三份,分别要递给蔡京府、王黼府、诸葛神候府。在折子里,胡徽强调自己已经将所知一切关于东六条事件的详细告诉了冷血,冷血身为四大名捕,自然要维护朝廷法纪,于是要他留守京城作为证人暂时不接调令。同时力陈此事乃是本朝一大前所未有的贪污大案,下属官吏辜负蔡相、副相、诸葛神候各大人深切寄望,不为百姓谋利,却从百姓口中夺食,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请楚国公王黼副相能允他暂留京师协助冷血办理此案,当然,若是王黼大人认为不可,他也不会坚持会立刻拿着调令赶赴玉门上任。
胡徽的用意很明白,他既然已经将一切所知告诉了冷血,那么无论是什么人再要杀他灭口都变得毫无意义,反而图留把柄。另一方面,他不能抗令不遵,如今以维护朝廷法纪为旗号,则可以为自己脱罪于先。
胡徽写奏折的同时,冷血也回到神候府开了一件公文,派人急送王黼府,大体意思就是近来查到一个贪污大案,胡徽事涉此案,暂不可离京赴任,还请王相允准。
如此双管齐下,当天中午时分,二人就分别收到了王黼府的回音,一个字:允。
折子送到蔡京府上时,蔡京看了,问过左右,对此事也就明白了七八分,回了一个字:好。之后,吩咐下去派人详加关注此事,但是不要插手,只是将冷血胡徽与王黼双方一切往来故事详细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
诸葛小花是最早收到折子的,因为冷血在回神候府发了公文之后立刻赶回胡徽处取了折子,亲自拿来递给了诸葛小花。诸葛小花仔细看完,点点头,对冷血道:“知道了,你相机行事。”
这一切如此顺利,让冷血和胡徽二人都兴奋不已,只要这个案子立了,之后一切也就容易了。无论是什么天衣无缝的局,只要追查下去都会找到破绽,找到突破口,这点对于冷血来说非常熟悉。
事情进展的顺利,冷血心里高兴,就走出神候府想散散心,同时也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不知不觉,一抬头发现来到了洪府,洪家是京城巨富,垄断七省盐业,另有各种买卖生意,数不胜数,可说富可敌国。洪四海白手起家,到如今挣来诺大家业,关于他市井间也有不少传奇。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传说,说的是洪四海本是山西太谷人,家乡太穷,十三岁时,背起行囊走西口,北上谋生,在边境做买卖,可是生意不好,混到了二十出头依然连回家乡盖房娶妻的钱都没有赚到,更惨的是有一年到了年关,几乎弹尽粮绝,连饿了几天,年三十晚上,终于把仅剩下的米熬了半锅稀粥,粥才熬好,门外传来敲门声。那天风雪很大,路上几无行人,他开了门,见是一个体弱佝偻的白发人,牵了一匹骆驼,驼峰上有一个大包裹。老人请求借宿一晚,他就请老人进了屋,老人显然也是饿得很了,看着锅里稀粥,连流口水,洪四海犹豫犹豫,终究给老人盛了一碗,老人两口喝完,还想吃,于是,不多时,老人就把半锅粥喝了个精光。第二天起来,外面的雪停了,积在地上的有半尺厚,老人和骆驼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那个驼峰上的包裹。洪四海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全是黄灿灿的金子。此后,洪四海就靠着这一笔钱发了家。据说他还一直等待着那个老人,或者老人的后人,等待着归还那一笔巨额财富。而且,这一笔黄金,他将之归入了股金中,年年都有红利滚入,这些年积累下来,那已经是一笔大的吓死人的数目了。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动人的传说,但是冷血将信将疑,不过他也未曾问过洪青梅,他怕洪青梅以为自己爱上的不是她而是她父亲的财富。
往日,洪府大门都是开启的,看门的几个家仆也和冷血熟悉了,如今,却是大门紧闭,冷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前去拍门,很久,才有人来将门开了条缝,露出半个脑袋,那正是看门人之一的洪才。洪才二十多岁,平日很佩服冷血,今天见到冷血却一脸的无奈,道:“冷爷,我家老爷吩咐了,以后都不许您来见小姐了。”
冷血奇道:“这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虽然他从未正式拜见过洪四海,可是洪四海对于他和洪青梅的交往都是一个很开放大度的态度,睁眼闭眼间并不阻止,今天怎么突然翻脸?
洪才苦着脸道:“冷爷您问倒我了,这个小人无从得知原因,只是老爷吩咐了下来,我们做下人的不得不听,还请冷爷多多担待,不要为难小人。”洪才说完,堆了一脸的笑容,就将门关闭了。
冷血心中一怒,轮起拳头要砸门,可是想起这是洪府,想到洪青梅平日待他种种,想到青梅在他耳边曾轻语:“你呢,就是太冲动了,虽然奋进,有时难免激进,你若能在冲动的时候忍一忍、想一想、再行动,那样也许会少吃些亏的。”
冷血于是忍了怒气,呆立在洪府门前,突然脑中浮现一个身影,那人就是洪府的护院之一鹰爪神拳卢连,他曾经出现在老陈家为了一个地皮流氓出头。难道此事洪家也牵扯其中?难道,那要开发东六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