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放下酒杯,欧阳逸似乎轻松了一些,虽然蒙古包内气温宜人,他还是展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扇动折扇应该说对于他无关乎冷热了,而是一种习惯,就好像百千年后有人习惯抽烟,点燃一根香烟在指尖缓缓燃烧,与其说是尼古丁让人上瘾,不如说习惯无法摆脱,点起烟,似乎也握住了安全,那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人们总是在追寻着安全感,哪怕是一点虚幻的把握,也许那一点虚幻的安全感也要比现实的残酷更加美丽。
欧阳逸道:“铁手此人,貌似忠厚实则心机颇深,他的出现,也许会带给我们很大的麻烦。”
独孤梦点点头,道:“欧阳兄所言是,没料到铁手会出现在这里,有他在,我们如果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就无法对红袖宫名正言顺的动手了,那么,我们的计划岂非就完全泡汤了?还有,展亭玉那小子怎么也会出现在红袖宫中?”
那取下人皮面具的青年听他二人说完,笑笑,道:“你们都过滤了,有铁手在,我们才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进攻红袖宫。而展亭玉,他一味冲动不足成事的,想是凭着那一副模样搭上了红袖宫的什么人。”听他的语气,对展亭玉似乎不屑又似乎隐含一些愤怒。
欧阳逸眼睛一亮,抬起头看了那青年一眼,很快就又低头,拿起酒杯,自己饮了一杯。
独孤梦则道:“会更加名正言顺吗?大哥是说?”他贵为血狼帮帮主,竟然叫那青年做大哥,看年龄,倒是他比较大些。
那大哥看了低头饮酒的欧阳逸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笑意,却不让人觉得温暖,可当你去捕捉那一抹笑意时,它却早已消失,让你会以为只是一种错觉。他也饮了杯酒,方道:“铁手与欧阳贤弟定下约定,十五日内要交出凶手,你们倒说说,这个凶手,他如何来交呢?难道真要交出张约红来?即便他肯,红袖宫如何能答应。”
独孤梦道:“大哥所言有理,可是凶手本非张约红,他若找出真的凶手来怎么办?”
大哥拍拍独孤梦的肩膀,道:“独孤你不要担心,你怎么也不想一想,在红袖宫内他如何来找出凶手呢?”
独孤梦呆了片刻立刻恍然,连道自己实在太糊涂,欧阳逸折扇一摇三人一起笑了。
大哥看着欧阳逸道:“贤弟今日与铁手一战,必将传遍江湖,连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也不是贤弟的对手,贤弟之威名必将在江湖上更为威风。我看铁手面色潮红,想来贤弟是伤了他的内脏?”
欧阳逸急忙谦虚地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小弟这一点细微武功,又怎么能和李兄相提并论。”说罢,脸色一整,道:“我也看到铁手面色潮红,可是此人功力确实深不可测,最后一招,我本已攻破他的内力,长驱直入下几乎便可取他性命,但是不知为何,他体内另有一股力道涌起,护住了他的心脏,并以绝大力量反击过来,若非那一股力量,就凭他那一脚也还逼不退我。”
那大哥点点头,道:“铁手内力在四大名捕中最为深厚,欧阳贤弟能以内力胜他,也可见诗剑神功的威力了。只是若二位再有一次对决,贤弟能有几成胜算?”
欧阳逸摇了摇折扇,缓缓道:“我想总该有七成胜算的。”
那大哥接过身边侍女手中酒壶,亲自给欧阳逸斟满一杯,随后又要给独孤梦倒酒,独孤梦早已抢着接下酒壶先给大哥倒满才是自己。大哥拿起酒杯,道:“我敬欧阳贤弟一杯,此次有欧阳贤弟力助,即便是四大名捕齐来,又有何妨?只要拿到红袖宫内的东西,他日你我事成,欧阳贤弟今日战胜铁手之役便是首功。”
欧阳逸双手举杯,道:“李兄过誉了,李兄乃群龙之首,小弟不过马前卒罢了。”
独孤梦也举着酒杯,道:“不错,大哥是群龙之首,我们都是马前卒,愿尽一己之力,为大哥冲锋陷阵。”
他说的豪爽,欧阳逸喝一声彩,道:“独孤兄真汉子!”
大哥也愉快的笑了,叮当一声,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另一边,铁手被谢依函和展亭玉搀扶回了红袖宫,他受了内伤,药石的功效并不显著还要靠自己调养,二人将铁手搀回了他所住的房间,一路上,铁手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发觉谢依函是那么紧的搂着他,她的气息那么迷人,她的双眼满是焦急,她的汗水似乎渗入了铁手的肌肤,那是一种心跳的感觉。于是,铁手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还是不敢动弹,直被二人扶回了房间,才敢睁开眼,道一声多谢。
谢依函扶他在床上坐好,要帮他运功疗伤,铁手却怎么都不肯了,这一种以内力助人疗伤,最是耗损助人者体力真气,铁手道:“不用了,真的,外面还有强敌环伺,正是红袖宫用人之际,怎能劳姑娘为我、怎能劳烦你为我损耗功力。”他说道姑娘二字时,看到谢依函瞪他一眼,想起二人此前的约定,便赶紧改口只称呼“你”了。因为若叫名字,还是显得太见外太不礼貌,可是若只叫“依函”却又显得太亲密。
看他精神好了许多,谢依函也就不再勉强,和展亭玉退出了铁手的房间,让他一人安静调养。此时,谢依函才轻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