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在每个人进来的时候,便递过鞋套来,然后回身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的装修讲究,并且大气。几处明显的地方都帖着黄纸画的符。方士贤对这些符很感兴趣,走过去仔细看着。中年人随手把手提包,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对关了门后,忙着为客人到茶的年轻女人说:“小建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年轻女人摇摇头:“还是老样子,闹起来几个人都按他不住。”
这时,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两个很壮的男人。这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对中年人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看样子很是疲惫。
中年人招呼方士贤道:“方先生,和我进去看看吧。”
方士贤这才把视线从符纸上收回来,和中年人一同走进,刚走出两个男人的房间。于清远自然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两个男人站在床头,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又低头很紧张的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男孩并不理会进来的人,只摇着头,得意的笑着。另外一个很漂亮的中年女人从床边站起来,用红肿的眼睛看了看方士贤和于清远。对两个人微微点下头,转过去对中年人说:“孩子刚才又闹了一阵子,已经四五天了,总是这样闹下去,孩子的身体怎么经受得起呀。”
中年人在她手上拍了两下,对她说:“放心,我已经把师傅接来了,孩子的病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转过头对方士贤说:“这是我太太,被孩子的病闹得,都不懂礼貌了。‘
中年女人对方士贤报以一笑:“真对不起,这几天为了孩子的病,弄得六神无主的,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师傅别见怪。”紧接着又说:“我孩子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去了多家大医院,都检查不出问题。也请了几个师傅,做了几场法事,都不见效。请这位师傅救救我的孩子吧。”
方士贤忙说:“李太太不要客气,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孩子的。”说着走到男孩身前,问道:“想说话吗?我们谈谈怎么样?”男孩并没理他,依旧晃着头,自顾自的笑着。
方士贤很有耐心,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男孩的举动。过了一会儿,男孩似乎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猛地停住身子,狠狠啐了一口“呸”房间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随后又亮了起来,但灯光好象被一团雾气笼罩着,只透出些微的光晕来。
男孩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方士贤看。这时候,于清远才第一次看到男孩是眼睛。这双眼睛太奇怪了,仿佛是黑夜里的两颗星星,明亮得使人心理发慌。尤其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骇人的神色,钉子一样直钉到人的皮肉里一般。与其说这是双人类的眼睛,还不如说是凶残的野兽的眼睛。这双眼睛只盯着方士贤看,但是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感觉后背冒出的寒气。就连孩子的父母都低下头去回避,这双长在他们孩子的脸上的眼睛。
所有人都没做声,房间里安静的让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条声。空气在一瞬间,好象被恐怖的气氛凝结住了。
男孩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随后面部的肌肉开始不规矩的抖动,慢慢的身子也开始抖起来。中年人连忙将刚才走出去休息的,两个壮年男人叫了进来,和房间里另外两个男人合力按住男孩,用力制止他的抖动。但是男孩的抖动越来越厉害,最后连床也跟着在抖。四个壮年男人用全力按住男孩的身体,但男孩子每颤动一次,便有一双手从身上滑落。
眼看着就要按不住他了,中年人看到这次男孩的力气似乎要比平时大一些,不由紧张起来,对方士贤说:“方先生,快想想办法。”
男孩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异常苍老,决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但是这样苍老幽怨的声音,偏偏从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口中说出来,十分诡异阴森:“想办法?谁能对我有什么办法。我一脚踢短他的肠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叫他去死,信不信?”说着,两只手仍然被人牢牢按住,身体忽然倒翻过去,呈现出一种,不可能是人类做出的姿态来。
方士贤说:“我信。但是我还是要请你离开这里。”
说着两只手交叉在一起,食指相连,交叉的各手指曲在掌心中。用相连的两根食指,点在男孩的眉心。
男孩怪叫一声,头向后仰,试图避开方士贤的手。但是方士贤手跟着移动,始终点在男孩的眉心。男孩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同时也失去了力气。但还是在不甘心的扭动着,却无法逃脱方士贤的控制。
最后他放弃了挣扎,双眼精光不散,盯着方士贤不放:“你是谁?你为什么来管闲事?”
方士贤说:“我是谁并不重要,凡事都不要做过分了。你折磨这孩子这么久了,应该够了。放手离开吧,我不会伤害到你。”
男孩子又“咯咯”笑了起来:“你倒有几分本事,能让我暂时失去力量。但是你有本事,叫我离开他的身体吗?你能一直守着他吗?”
方士贤叹了口气说:“我不能一直守在这里,我现在就离开了。”
男孩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