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复州完全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重新变的安宁祥和,此时已万家灯火,天上不断闪着点点星光。古朴的宅院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更透露着沧桑之感,静静般如同初生处子。
女子缓缓踏入院中,一切都是那么静,院中多了一人,一袭白衣,然而似乎让人感觉不到,月光洒下,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幻缥缈。秋夜的凉风吹来,打在她的脸上,隐隐生疼。也许她不怎么介意秋风的戏谑,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良久后,低下了头,暗自叹然,失望之态不言而喻。
“看什么呢?秋天夜晚天凉,你身体刚刚康复,还是少吹点风,以免寒气侵身。”赵祁正从屋中走了出来,看见一袭白衣的苏梦心,心中生出了一丝酸楚。这几日,她一如平常,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赵祁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苏梦心缓缓的抬起了头,见是赵祈正,面上稍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祁大哥,你说今日的星星为什么不多呢?”
几日的近距离接触把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加上赵祁正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这让现在可以说是举目无亲的苏梦心感到很是亲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祁先生变成了祁大哥,当然苏小姐也变成了梦心。
“星辰有变。”赵祁正简单的答道。
“星辰有变,星辰有变…….”苏梦心反反复复念着这几个字,脸上露出一丝痴呆之色,心中几近凝住,“那今夜的月亮为什么不圆呢?”
赵祁正抬头看着天空,月在正梢。是啊,今夜的月亮似乎不是怎么圆。梦心,想逝去的亲人了吧,古来多少人团聚与月圆之夜。
“梦心,自古以来,一年之中这月圆之夜也不过短短几夜,前人有语曰:月有圆缺…….”还有一句话,赵祁正硬生生的吞入了腹中,还是不说为好,免得徒增她的伤感。
“月有圆缺。”突然,苏梦心笑了,笑的那么平淡,然而淡淡的哀伤却不自主的弥漫开来,“人有祸福。”
赵祁正看着眼光逐渐迷离的苏梦心,暗叹了一句,这些时日当真是苦了她。“其实有时我们感觉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时,才能最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这句话的背后包含着多少前人的辛酸,多少的无奈。”
“祁大哥,知道吗?这些时日,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看《易经》。”苏梦心静静道。
“哦”,这让赵祁正略微感到意外。著于周文王时期的《易经》是《周易》的一部分,《易经》《易传》合起来构成整部《周易》,从先秦至魏晋,从魏晋到宋,天下有时之士甚少人没有读过它,不过其中很少人能够对其有较深的体会,晦涩难懂,这是大部分人给它的评价。
苏梦心眼角微微一动,瞅到赵祈正略微吃惊的样子,道:“祁大哥,你感到很意外么?”
赵祁点点头,回道:“一般女子中,很少有人对《易经》感兴趣。”
“女子识字者本来就比男子少,而《易经》在我看来它过于玄妙,以前我也曾大概读过几章,就放下了。”苏梦心轻声言道。
赵祈正有些好奇,问道:“那你为何此时对《易经》突生兴趣呢。《易经》我也读过,在我看来在先秦诸子著作中,它是最难懂的,除《道德经》外,它也是最深奥的。”
苏梦心轻轻的向院中的石桌走去,坐了下去,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天空,双眼微闭,脑中思索着白日所读,依稀回想起词语,口中喃喃念道:“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
赵祈正听她诵读出《易经》一段,接着脱口而出,“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为圣人乎?”
“祁大哥,知道吗?就刚才我们两人说的这几句话,我思索了三天才悟出天地乾坤,天地乾坤。”
赵祁正心中反复念道着这两句话。熟悉吗?他太熟悉了,此话出于《易经》第一章《乾》。十年前师父第一次给他讲解道家典籍时,首先讲的就是《易经》,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两句话。师父曾经说过:《易经》虽非道家之典籍,但与之关系甚大。
“相传上古时期,先哲为观天象,讲其刻于玉石以谋垂久。燧人氏仰观之,以定天极四方之位,圣人伏曦仰观俯察,远求近取而作后天八卦。《周易》之说重在阴阳的变化,阴阳的调理。《周易》千年以来被奉为风水先生的瑰宝,被算命先生看作神玉。作为先哲的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其哲理可以应用到一切人事时地物上,上能探求宇宙之无穷,下能思索人生之奥秘。作为一部大经大法,《周易》不愧“书中之王,经中之经”的美誉。不过世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利用自己那么一点微末的《周易》知识去糊弄他人,当真是误人误己。”
“《周易》之中当数这《易经》最让人着迷,世间反复,人事沧桑,尽在其中,有时感觉我们的生命握在自己手中,然而似乎无论无何也逃脱不了周易八卦的玄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