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正也不曾注意是这样,心中笑道:原来是这般,自己“出卖”了自己,看来以前的谎话都让两位老师多多包容下去了。快到十九的赵祁正早已知道人性的好与坏,善与恶,真与伪,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人总是披着一层外套在做人,只有把那层外套拿去,才是真正的自己。不过他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不喜欢穿上外套,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感到十分烦躁与抑郁,总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自己最真实,最纯真的一面,虽然这样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增有减,总体上是不断的减少,也就只有傅川,陆渊,轻音,师父,大师兄,二师兄,小师侄。
陆渊喝了一口茶,凝视着院中一片落叶,一阵思索,良久,缓缓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赵祁正不加思索,便答道:“我准备先将苏姑娘送去庐州欧阳世家。”
陆渊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道:“知道吗?前些日子凌峰兄来信,据说剑飞也下山了。”
“剑飞?剑飞也下山了,那太好了。”赵祁正略微激动的说道。
剑飞,傅剑飞,北宁王丞,荆湖北路安抚使,江陵知府傅川独子,幼赵祁正四月,和赵祁正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叉裤长大的,也是他七岁前在王府唯一的玩伴,儿时少数几个挚友之一。傅剑飞在八岁那年,被其父傅川送上华山,拜入华山掌门君子剑李浩然门下,赵祁正已经和他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
小时候两人曾经常一起偷偷溜出府玩耍,一起做恶作剧去吓唬王府的小丫鬟。当然最“著名”的是北宁王府谈之色变的“晚饭恶梦”事件,事情很简单,也就是两人在大家的晚饭中大约下了芸豆,春风吹等无种药。腹泻,浑身燥热,春意盎然,这把当时王府上下除少数几人之外,折磨的可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般,几乎是集体虚脱。而然这下两人麻烦就大了,赵祁正虽贵为北宁王,但仍是被禁食两天。事后,傅川思索,这二人不能就这么在一起,一个胆大,一个无畏,也许今天放泻药,春药,明天就放毒药了。不得以将二人分开,以“保全”王府上下五十多条人的性命。
陆渊看到略有激动的赵祁正,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两个儿时玩伴之间深厚的感情。“恩,按信上说,剑飞已经与五日前下山了,随他师傅一起游历江南,然后去江宁参加二个多月后的武林大会。想想也差不多十年了,记得当初剑飞也如你一样,死活不肯去华山学艺,亏了凌峰兄连蒙带骗才把他送上华山,想来凌峰兄哄孩子还真有一套本事。”
说道这,赵祁正想起当时傅川也是如何面带童叟无欺的样子将他哄上武当山的,当时自己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呢?“傅老师就是会用一张寒脸吓人,真的固然是真的,那假的也是真的,骗人不吐骨头。若是不干官差,放在青楼门前拉拉客,也是不错。”
“哈,哈,哈,哈,祈正,切莫胡说,当初凌峰兄也是为你好。”陆渊含着笑意说道,想来这北宁王爷当时肯定是抑郁的不行。突然话锋一转,道:“祈正,你能来我这,让老师觉得很欣慰,二年来你过的还好吗?”
“还好,这二年来,我一直勤练武功,除了呆在鄂州,也偶尔抽十几天回武当山和师父一起论道。师父对于道家的理解和诠释,让我受益匪浅。记得师父曾对我说过做人要无为无极,所谓无为无极也就是对于名和利要淡,欲和望要清,世和人要明,情和爱要悟。可惜我的认识浅薄,并不能把完全领悟。”赵祁正道。
陆渊沉思了一会儿,反复琢磨着无为无极,然后说道:“这无为无极确实对于人生的体验直深,领悟之透,真是世间少有啊。名和利要淡,欲和望要清,世和人要明,情和爱要悟。透彻,透彻!天尘真人不愧是世间高人。”顿了顿,道:“你在鄂州的少些情况,我也听张愬大人提过,那卧红居的慕姑娘待也算是情深意重。”
祈正知其意思,道:“我不会负清音的。”
“清音?”陆渊轻念了一声,也不愿过多的询问,他愿怎样随他去吧,道“这月二十八,是皇上四十寿诞,皇上已广邀各路王亲大臣。你可记得要去,凌峰兄和我到时候也要去的。王公大臣们对你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汴梁?”赵祁正低头沉默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很低沉的声音挤出了三字“不想去”。
陆渊摇摇头,叹了一声,“唉,我也知你不太想去,不过皇上四十寿诞,这不是小事,况且你是四皇子,北宁王,嫡亲王爷,你不能不去。听我一句,还是去吧。”
良久,赵祁正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去?去吧。”
陆渊颇只是无奈的笑了几许,仿佛早就知道这结果,“还有两件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
赵祈正疑惑的看着陆渊,不知他所说是何,“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皇上已经给诸皇子安排了差使。”陆渊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已于半年前开始操习军国大事,齐王殿下被安排在户部任职,而诚王殿下也在月余前在礼部上任。”
赵祁正念道:“这事情还真没听说过。”
陆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