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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马 第叁纲 骑兵嗓 第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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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小点的天渊之别。而且都是由巴根一人来感觉。巴根当然不会认为巴根错,那么是时间错了?巴根被眼前的情况弄糊涂了。

    又想,瞧他们的认真样,尤其凌延骁严谨精细,也坚持自己的正确。难不成有两个时间?一个慢圪悠悠死了的折磨人的时间,一个几眨眼三小点几闪忽四小点的流星赶月的时间。现在只能这么假设。

    若没有两个时间,那就一定另外有个魔鬼时间,魔鬼时间把大家装了进去,一人一样牢房,一样牢房一种境遇,蛇蝎时间鬼魅时间狐仙时间美女时间,出来后大家对时间,全获得混乱的结果。

    巴根不敢再想了。整风他学习了许多革命主义,革命主义都排斥和反对蛇蝎鬼魅狐仙之类的胡七八咧。他的思想回到怀表上。

    飞针的音调,由嚓嚓嚓嚓,而杀杀杀杀。红色飞针胀大,凸起一咕噜一咕噜的果实,变作冰糖葫芦。而大黑针小黑针,移动中幻作六指手。

    六指杀手。

    巴根大叫:“再给我去抓。”

    兵们听说又去抓凶手,即刻回到紧张状态,都短枪在手,催驾驶兵快快快。

    他们问:“不换人?”

    巴根:“那还咋?”

    他们问:“还六指?”

    巴根:“那还咋?”

    他们问:“老命令?”

    巴根:“那还咋?”

    他们问:“奖好马?”

    巴根:“那还咋?”

    巴根倒不催速度了,好像有了约定,早了晚了都一样。肮脏的灰城市,不再与他为敌,开始变得有一些顺眉顺眼了。他细细打量街景,一点点也不肯放过。一切都新。

    凌延骁问:“啥子老命令?”

    巴根说:“没你事。”

    停“晋阳渡”。扑空。问其他摊位,说那天出了乱子后,卖糖葫芦的没了踪影,这些天就再没露面。巴根下车,要一个卫士,说二人在这就够了,要屁马载大家去寻。大家不肯,说离开师长,担不起失职责任。巴根说:“你们单独去,怕没了我,坏蛋第一枪打你们?”大家就不好再坚持。巴根嘱咐还那几处热闹地段,动作要隐蔽,出手要麻溜儿,一定不要误伤群众。凌延骁问:“我留下?”其实想去。巴根说:“你别留。”又不乐意他去。还是留下他。留了他,彼此都不自在。凌延骁觉得出茅楼出来,自己就成了多余。巴根也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睛单向“晋阳渡”大门瞧。好像约定那是六指凶手的登台亮相处。而巴根的眼神,先是凌延骁少见的难以掩抑的殷切与热烈;到屁马回来,则换上同样难以掩抑的失落和留恋。

    巴根:“又没击毙?”

    大家说:“就没人。”

    巴根:“咋就没人?”

    大家说:“真就没人。”

    巴根:“四次都逮不着。”

    大家说:“人家又不是傻狍子,一枪吓跑了,呆会再回来瞧啥子响。”

    贰

    六指杀手开枪行刺后,虽侥幸脱身,却落下惊悸盗汗气短尿频高血压低血糖失眠症。高血压能够感觉,没有化验,如何就知道低血糖?晕眩。如何就知道低血糖晕眩?糖葫芦。“香芝麻六九葫芦”吃了立刻就管事。

    自结缘了冰糖葫芦,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民间成就感。人家本是要他拿糖葫芦做职业掩护,没想到喧宾夺主,痛定思痛,他热中上了这行当。说实话,早些年作威作福,那也没瞧过糖葫芦一个正眼。也只有成了丧家犬,才有了洗心革面的转念。真心觉得这鬼魅行当实在不能再干了,有政权时是人上人,没政权时是人中鬼。哪怕上战场厮杀,要做做个雄鬼。他不是不怕死,但持续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恐惧的恐惧,简直生不如死。

    问题是不能连累老爹老娘。遏制了自杀冲动,思来想去,难免渴望安定,渴望维护糖葫芦成就,渴望发展糖葫芦事业。闭门想了三天,糖葫芦事业心上升为类似皈依艺术的情愫。

    在附近又另号了处房子,说是夜里来个人养病。全安排妥当,就打了散二锅头二市斤,还拎回斤把黄豆。黄豆不是作酒菜的,锅里加热另派用场。吃凉水般,二锅头尽数空腹灌下。美好的感觉一层一层向上浮。好了,指令早一二三四写在纸上,防备醉了酒只顾飘飘然。热锅里的黄豆冒青烟,与黄豆并炒的粗砂,有的滴出了金属。一咬牙,满锅黄豆砂扣脸上,一阵青烟晕死过去。

    醒来满屋子燎猪蹄子煳臭味。衣服被热砂烫作蚊帐,上下全是窟窿眼,阴火就快变明火,扔水缸里吱吱冒白汽。

    改了脸,接着是手。案板上早已磨锋利了菜刀,清白的刃口在等他。左手持刀,狂喊:“五指是拳,六指是残。”借着疯狂的绝望,咔嚓,右手大拇指向外分叉的第六指,飞了开去。

    但是没剁齐,还有残根。空中比准了刀口与残根,摁紧,一同撞案板,咔嚓,净了。

    空锅还红在火上。摁上去血指头,焦烟喷过,伤口表皮烙了胡痂,顿时血止。无疼痛而几度失去知觉,也说不上昏迷与醉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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