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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县长悲慨殉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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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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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是呵。枪还在响。头马恍然若梦。他不正是听见了枪声才着了火吗,他不是吹牛角号了吗,他喃喃地说:“枪声不是我们的枪声。”他说:“没有人听牛角号了。”

    “有枪声就有敌有我!”姚军师借着头马扶他一把霍地站起来,吼道:“有枪声!我们还有兄弟!日本鬼没死绝!”

    头马恍然大悟。他搀扶着姚军师跌跌撞撞身枪声走去。尸体叠成的栈道象一穴充满了欺骗的陷阱。他们一时矮一时歪,心中点着希望的蜡烛,在灭顶之灾中蛙跳着,蛇行着。

    “头马!头马!”不远处抬起一颗头颅。

    是椴。

    “椴!”头马甩掉姚军师,扑过去叫道:“椴!”他抱起椴,但椴象水一样流走。椴的左腿还在,可已经变成了一只肉袋子。“椴!”头马叫着,眼冒金星。

    椴叫道:“头马!铜炮!铜炮!”

    头马一仰,嗷地叫了一声。他高举起那截废腕狠狠地拍,可没拍下去,抖在空中,他哭叫道:“铜炮!”他回头对姚军师叫道:“铜炮!”他见姚军师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叫道:“我们有一座大大的铜炮!我们有三马驮的火粉!天呐,我们他懵了,铜炮……”他东窜西窜,跳下了栈道。

    头马拉过来四匹马。

    姚军师大吃一惊。这四匹马鼓鼓囊囊的是驮着铜炮而不是粮草。可他不懂。可头马忘了。可炮手死了。

    头马彻底清醒,叫道:“椴!谁打枪?”

    “是蛙。是猿。是魈。”椴说:“烧,烧了,他们快,快顶不住了。”

    头马明白了,他搀了姚军师就往枪声赶。

    不,蛙,猿,魈,还有森,他们是给烧残了,可他们还活着,还能抬头呵呵嗬嗬地哑叫,他们是给什么东西弄哑了,他们还能趴在地上放枪,他们仍是清醒的斗士。七丈长的石槽尽头,是悬崖斜挂着荫挡的一穴石洞,石洞前巉岩乱石,他们对付的是神秘莫测的石洞。

    姚军师一看洞门前枕籍的尸体和乱石断树碎了并且焦了,他没领教过1935年才服役的百式火焰喷射器,不知道那种12秒钟就能把45米的生物烧焦的把式,但他领教过1921年服役的大正10年(1921年服役,同时被海盗贩到广东湛江的日本陆军第1型制式手榴弹)的危险家伙,那是引信后要留几秒钟在手上再甩的,早甩了会被对方扔了回来,晚了则炸死自己。他不明白的是蛙、猿和椴的嗓都吵哑了,那不是炸的烧的那是薰的。他趴在乱石头上听那七丈尽头的那穴洞嗡嗡响,知道那洞很深,很大。他判断,如果洞里还有很多日军,则是因为他们有冲破险关的时候,这头火力很猛,而这头火力减弱之后,他们听出来他们的大部队放弃了救援。姚军师又看这头原本斜占着高度,却又倒了三格堪作抵抗的石槽。哂道:“万夫莫当。彼此彼此。”

    头马见了他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又是努嘴又是眨眼,问他们谁能弄铜炮。魈打了几个滚从石槽下滚过来,爬起来,倒下,又爬起来,他摇晃了一下,靠着枪,站住了,转过侧面的石崖,他熟悉地解下了与一袋米对驮的铜炮筒袋子。姚军师看了一寸一寸剥开的袋里里的炮筒,哭笑不得,这是铜桶,最原始的琉璜炮桶,左右挂耳的悠晃家伙,没有斜架,很难机动标准引爆,唯有一瞄一顶。火药解出来了,一驮是搅好的清油琉璜锯屑,两驮是洋火药。

    姚军师吓了一跳。那是威力五十倍于清油琉璜锯屑的腊纸封洋火药。这火药绝对是破铜桶受不住的,一炸,不但桶裂人飞,连附近的火药全炸了。他倒抽了一口寒气,扑上去护住那火药。

    不知为什么,椴呜呜地哭起来。

    头马知道椴哭的是唯一能玩了铜炮还能活着不缺不残的湛。头马知道这时候湛有多么重要,他浩叹道:“湛在大榕树就死了。”

    蛙扔了块石头过来。他们一看,那是要他们躲的意思。他和猿同时打了两枪。那洞口倒下两个探头的日本鬼。

    大家有些慌乱。眼中心里比雨夜的垂临更阴郁。

    姚军师正色道:“绝对不能用铜桶!这洋炸药把桶炸了把人炸了还能把十丈内的火药都炸了!”他示范了一下,用破布包了一管蜡纸包的炸药,又在破布旁撒了清油搅的琉璜锯屑,再包布,再撒清油搅的琉璜锯屑,如是包了裹了五层,藤条扎好捆了,提了爬到近洞的三丈地方仰靠了石壁,猛地一甩把炸药包甩到了洞口,回头趴了端枪瞄了一响,洞口轰地火光一亮,震塌了一方石头,地动山摇,落了满天的乱藤和树叶,这还罢了,那洞里突然起了天塌地陷的马嘶声,马!枭寨的马都在洞里!原来是驮东西走在前头,倒回来变成走在后头,这下是给拉进了洞里,这么说,洞里还有牵马的几十个日军!

    惊马冲出了石洞,三匹,五匹,一匹,又一匹,六匹,两匹……

    头马,椴,蛙和猿明白了一切,他们高兴得跳了起来。

    姚军师大吼一声,他们才趴下了。

    枪声响作一片。

    后面跑出的马被打死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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