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入城市
第十章
婧与偾擦肩而过。
偾惊得要连人带车撞在崖上。偾想瑶怎么会变成两个瑶?错了,是瑶的影子。
婧招架过太多男人的眼色。不过这一回,婧险些失败,这男人有点苦难,象矿工。男人过去之后,婧见柚立在羊肠小道与飞车栈道的端口,象一个返老还童的小小父亲刚放飞一个苍天的儿子。婧冲柚的额皱问:“那家伙是谁?”
柚说:“给姐送东西的。那天也是他送姐和小画眉回来的。”柚说:“他叫偾。”
婧知道偾不是小画眉的父亲,瑶也没哥哥,婧慨叹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鬼知道。
婧9天来的心跳足足超过9年。瑶瞒她一个小画眉瞒了2年11个月,不,还有九月怀胎呢,不,是撞一块石头怀胎的?连爱情风暴也给她瞒了!唉,要是个宝钗故事,婧要怨瑶了,只可叹,是个黛玉故事,还不如黛玉,黛玉既无外债又无内债,黛玉死前是烧了些债券,可那是别人欠她的,人欠,天欠,地欠,所以,黛玉临死还痛痛快快喷它一口。瑶可是欠了心肝宝贝,瑶的命是枭命,不是孵蛋鸟是屙肠鸟,是叮啄自己脐带才断得母女的凄寒枭怪,瑶要现在死,谁能合她眼睛!偏偏呢,小画眉太要命了,要命的漂亮,要命的乖,要命的病,瑶给女儿要命要得多了,瑶已经变成没肝没肺的巫了。婧鼓鼓囊囊的袋里不独藏着瑶吓她的一夹子瑶和小画眉的病历,这东西婧在城里考过五家医院五个医生,三个老色鬼都脸青眼红起来,牛喘马喷起来,因为都是舌头抹油的话,婧听不清,等听明白了,婧真要告他们诱奸,因为他们都强烈要求婧留医,婧多难才说明白这病历不是她的是她朋友的,她是拿病历来问药,但两家医院两个假正经医生信,前后一样一样,就捏她腕说半天这病怎么怎么不传染,怎么怎么才传染,怎么怎么才会死人,怎么怎么能治好,婧吓的胸沟流汗裤裆流汗,婧听听就不怕瑶和小画眉的病了,婧怕的是捏她腕的人有神经病,婧就甩手,婧仰了听,婧听不出捏腕和不捏腕的话有什么不一样,这还是假正经的把戏,一家医院的大色鬼就不信病历不是婧的,真是怪,病就象个大红包似的,老色鬼得个病人,真是越活越年青,老色鬼说了,他一对儿女都当官当教授,他两份工资守两套大房子,就缺个干女儿,病怕什么,就怕不会养,会养,开心又治病,病好了还发财,老色鬼说话号脉,把婧的腕倒在他裤裆上,裤裆里有只金刚大鼠嘎嘣乱掉,婧气得发抖,抖了甩手,甩了就走。接着两家医院正宗是流氓医生,一个眼镜贴病历抹了一眼,就怀疑婧是坏人,说什么真玩的不见得死,假玩的不见得活,真真假假不如假戏真做,说是真做呢,往往又是虚情假意,那样销费,毫无意义,不如大大方方,上天入地,该花的花,该乐的乐,公平合理,人道主义。婧听了半天,以为这是说药价的把戏,来了气,说,只要你敢担保,代价,没说的!猜猜医生说什么呢,说先看波,看波?真走过去,不是号脉,是秃顶抵下巴,天呐,看波是看这个波,流氓,甩了一马掌,眼镜飞了,猪眼半块红。第五个更蹊跷,没头没脑说:“噢,正点!”递过病历,翻是翻,看是看,一眼看病历,一眼看人。婧说:“不是我,是我朋友。”说:“一样。”说着掏手机问手机号。婧急急就说了手机号。真的就捻了手机号,手机真响。婧惊了说:“你打我手机?”说:“一样。”什么一样?说:“回头我给你电话吧,等机会。”等什么机会?丢脸色叫走。婧走。婧只是不明白,生人生面,急眉丢脸色叫走。婧走的汗大尿急,上洗手间,刚蹲下,急要响的没响,不该响的急响,婧惊的要滑坑,惊的是手机响,手机居然说:“正点,到哪里?”什么到哪里?婧急了就拨电话问:“喂,什么到哪里?”天呐,对方嗲声嗲气说:“什么什么到哪里?我要给你看病呀,好好看呀,慢慢看呀,我们的小鸟巢巢在哪里呀?”婧就吓的险些滑手机到坑里,惶惶走,撒了半包尿在裤裆,冷冷热热,又汗又泪,婧是气了个半疯,不服气,再进洗手间,婧洗脸抬头,婧更惊了,婧见个妖精美丢丢,美丢丢是谁呀,伊呀呀,人真还有认不得自己的时辰,美丢丢就是自己,是自己穿了天上人间的韩国货,瑶送的韩国货,明白了,全是韩国货惹的祸。婧关了手机,关了手机心脏就乱了,想到瑶的艰难,瑶更洋气,流氓玩的更丑,丑就丑,婧要给小画眉买药,婧就不怕丑,头一回花钱花得手打抖,往回走,是心打抖,念着小画眉,婧咬了三次舌根,念道:就为小画眉,卖了这身肉去,不信血淋淋一团人心肉,咒不烂病魔瞎砸的一块石头!
瑶知道婧会赶回。
瑶也知道婧会买药。
瑶远远近近看着婧穿她送的韩国套裙,漂亮不用说了,有点富贵,瑶心里不叹道:“唉,我享不了富贵,就不信我好朋友享不了富贵!”
婧见瑶乖乖领她的情,得意非凡。小画眉真是很乖很乖,小小人大大眼睛好象说:吃妈妈的药吃得好多好多了,婧阿姨的药才好!小画眉吃西药的时候总是抿了小嘴吓婧,把婧吓急了,突然张嘴,舌面上,牙缝里真没有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