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栏
(共十一章)
干栏，在山水形胜之上，或凿石，或断木，或埋竹，架上建筑的楼栏。古籍又有干栏、干兰、高栏、阁栏和葛栏等名，当是兄弟民族语言的音译或音变，又称栅居、巢居。这种建筑自新石器时代流行至今，分布于中国的长江流域以南以及东南亚，中国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省北部，苏联西伯利亚和日本（高床住居）等地。“干栏”式建筑与防潮相关（旧除瘴气，又以槟榔药食为辅），长脊短檐式的屋顶以及高出地面的底架，正可以防风雨潮湿。各地发现的干栏式陶屋、陶栏以及栅居式陶屋，均代表了防潮湿的建筑形制，特别是仓廪建筑采用这种形制的用意更为明显。直到今天东南亚一带还较盛行栅居，正合此意。
干栏的宿命是地震。与坭石活埋不同，如若火种演为火葬，谁堪耳闻目睹！
——题记
1
“说那匹叫恐怖的狗。”
“恐怖？”
“一样。恐怖。公仆。一样。”
“也就你这地方念出来的一样。是一条狗？”
“都叫‘那匹公仆’。很长，比乡长长咧！”
“比什么，不好比乡长吧。恐怖和公仆，两回事吧。”
“公怖就是公怖。好比虬龙山就虬龙山，你别问为什么叫虬龙山？山山水水都有个故事，耍嘴，哄小孩睡觉，懵软肠人吃亏。天下的事硬得很。公怖是公怖。乡长是乡长。不是要说公怖吗？不说乡长怎么说公怖？公怖的故事就是乡长的故事。那匹公怖……”
“有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意思吧。”
“你这话得初中以上才懂。”
“农民兴叫公怖？”
“农民能乱安名？大地主庄碧桁，把桁字念错了不要紧，庄碧你得念出来。出个大官吕绍涯，小时候给人放牛，谁不呼喝阿旺阿旺。这回男女老幼得叫吕主席，吕部长，吕伯。公怖就是公怖。农民怎么当地主，恶人怎么当官，狗怎么叫公怖，淫私嘛。”
“隐私。”
“一样。淫就是隐。隐就是淫。”
“公怖很威猛？”
“乡长很威猛。乡长比公怖短咧，窄咧，威猛咧。乡长说话，公鸡打鸣。”
“乡长吓人？”
“公怖吓人。”
“公怖是乡长的？”
“是乡长的倒好了。好比咧，老婆是你老婆，你苦她你疼她，她养你你养她。她不是你老婆，你只占她便宜，吃她豆腐，装个人的样子。不如狗，蹦也一调蹦的快乐，丑也一搭拉丑的现世。人对人，不公平，还有得讲。狗对狗，有冤仇，还有得咬。人对狗，良心喂狗。”
“乡长跟公怖有缘？”
“缘就好咧，万事碰巧，世道人心断得开。断不开咧。”
“一对朋友？”
“朋友？乡长下狗肉干锅下成精咧，社会主义留不住乡长咧，资本主义留不住乡长咧，干锅狗肉管住乡长咧。”
“心口冤家。”
“冤家就好咧。骂不愁，打不忧。夸在嘴上，妖魔占着两头。乡长狗文化，嗳，我问你，是博士厉害，是博士后厉害？”
“这个。这个好比，博士好比一个媳妇的资格。当了媳妇，还在娘家收些活。是以媳妇的能耐干娘家的活。嗳，这么说就乱了。相当于解放后。先解放，才有解放后。也不象。”
“乡长的狗文化相当于博士后。骂狗，夸狗，皮是皮咧，筋是筋咧，骨是骨咧，肠是肠咧。丑人，丑事，狗咧；忠诚，谦虚，狗咧。”
“说了半天，我以为公怖是匹活狗。”
“当然是活狗，活在心中。”
“乡长是吃着现成的公怖，说着死去的公怖？”
“嗳哟，这么讲，头痛人咧。”
“好。你说。”
“老杜说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天下寒士皆欢颜。”
“呀嗬，你跟我瞒文化。呐，都知道杜甫，没几人知道老杜。”
“吹牛不好，不过，给你点信息，四清时候，乡长的入党申请是本人草稿，他抄。嗳哟，读过柳青的《创业史》吧？人生的关键只有几步……。”
“你为青春所误。”
“中国就是一场青春误。噫！不说这个。老杜，噢，老杜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有现实意义咧。有钱没钱，谁不想个房子。钱少钱多，谁不想个大大房子。说到杨玉环的楼。皇帝都给你想到了。”
“慢。杨玉环？”
“杨玉环就是杨玉环。这个杨玉环不是那个杨玉环。说皇帝，你别想太远，皇帝就是大款，大款就是皇帝。杨玉环的楼，噫！这个楼，竹楼，板楼，石楼，叫什么好？农民叫家；画家叫吊脚楼；考古教授叫古栏杆建筑。竹楼，木楼，石楼，都对。都不对。中国也就一南一北。北就一草一砂。南就一山一水。北边的闲事我懒得打听。南边呢，从老的海市蜃楼到新的别墅，兴的就是一个栏杆建筑。靠山，屁股稳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