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长寿之乡广西巴马的“白喜”
百年中国,从腿上掉下哪根毛来它不是惊天动地的事!可我们家太爷就一事,喝酒。
1929年,老财主在苏维埃大会上给崩了。瘸长工变成15岁少年,分得7分地13棵榄树外加6枚铜板。少年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把地和榄树交前长工大大现农工部长,拍拍颈椎就去苏维埃报名当红军——说明少年是把杀头之类想过了。可红军不跟他拍颈椎,拍拍他肩,拍拍他腿,说了一通话。少年摇头。红军以为他听不明白是因为没文化,又说了一通话。太爷还摇头。旁人急了,就跟红军说:“他不是听不懂,他是聋。”红军明白,要人转告他:瘸,行军会掉队;哑,打仗乱探头,白死。一句话,不能当红军。少年没脸回头,跟个前长工现烧灰的化了那6枚铜板醉了一回酒,酒醒,烧灰去——少年就是后来我太爷。
1931年红军北上,白军回头。少年给吊到石灰窑门上,脚尖是大少爷在灯台上搁的一盆石灰。少年得忍着,要漏了尿,窜起的石灰烟就薰瞎他。不想忍也得,他得说出些秘密。譬如他是怎么带农会指点把老财主的银窑给挖着了?他是怎么供应六乡一百零八村寨把打倒土豪劣绅标语刷得亮崭崭的?有多少土枪是在他石灰窑给打造的?少年真的忍不住了,求饶了,呜哇哇叫。要火?噢,怕火?要水?噢,不是水?大少爷咕咕笑,说:“我懂。当牛做马,就为那口。”那口什么?酒。说好喽,一口一个秘密。一口,贪的大口,吞的喉管蛇胀眼珠翻白。大少爷侧耳要听秘密,噗地一喷,半斤烈酒烧了他双眼,滚地了喊:“崩了他!崩了!”但大少爷还能想到这不对,这么崩,就跟老财主的死法一样一样了。喊:“停!”拉了枪栓又停。“勒死他!”好,勒死。可换绳头的时候少年往勒索人耳里嘘了半句话。勒索人打了个哆嗦,趴地抱大少爷也嘘了,那半句话的意思是:烧灰人有天底下最好的治眼药!“停!”大少爷当时不知道自己瞎了没有,把眼镜载上,装着皱眉头,吩咐说:“留他过夜。”但就是那一夜,大少爷和少年象风一样消失了。少年是锁的一付40斤脚镣,赶他走他也得响一路哩。有人说,烧石灰的人石头都能烧成灰,何况40斤铁?但这说法立马被当成笑话,烧石灰是个窑,这关少年的马廊连一星火也没有!大少爷肚子挡三尺路,不抬,也得搀着。这么想,这么说。善人恶人全吓的不敢吱声了。第二天,村头村尾都问道:“昨夜鸡叫叫出好好大一阵乳猪香,好香好香,好大一阵风,闻了吗?”是人都跳脚跟应道:“是呀!怪了咧!夜里好大一阵乳猪香!”香是谁都闻着了,但有人说是鸡叫头遍,有人说是鸡叫二遍。有人说鸡是叫头遍,闻香了,立马又叫二遍。第三天,十村二十寨都传说乳猪香,传来传去,都不知道乳猪香是天上来的地上来的。第四天,不得了啦,长工扒马粪扒出粪穴里藏的40斤脚镣。少年跑啦!找到石灰窑,窑工说那夜里惊梦了,见见瘸子来投火了,是投一棵大大黑黑的树根,怕有两百斤咧。投了。不见了。人们一想,瘸子投火?不对,瘸子就一串骨头,起火了,也就一串焦味!人们回想那股乳猪味好香好香好悠长好悠长,人们就想那大大黑黑,会不会是大大肥肥的大少爷!谁都哑了。
1945年,当团长的二少爷给从抗日前线抬下来了,那瘸样子很叫人想起瘸子。瘸团长喜欢讲仁,讲义,讲道,讲德。田租减半,还开了酒窑,每年给缴租的耕户猎户挂那么一竹筒酒。瘸团长的名分就香起来了。有一次,瘸团长还在镇上带回一个瘸乞丐派酿酒活。人们一看,呀嗬,胆大包天一个瘸子!有人就跟瘸团长说:“这就是那个吃了你祖上饭又指点农会扒你祖上银窑的瘸子!那时你小不懂事!这就是那个喷瞎你大哥又背你大哥投石灰窑的瘸子!那时你在外读书不知道!”瘸团长说:“瘸乞丐变成瘸酿酒的,这就叫道了。我要把个瘸酿酒的杀了,这就不仁了。”人们就说:“这瘸子,为了酒,命都不要了。”
1949年,又瘸又聋的瘸子又变成农会上的人了。同时,瘸子也变成瘸佬了。当剿匪部队从七百弄最深的七山连环石洞绑回瘸团长后,上级决定由瘸佬在大会上控诉瘸子团长,瘸佬一夜里就哑了。上级又决定,让哑巴瘸子枪决吊在树杈上的瘸团长。谁都没想到“砍头就当风吹帽”的瘸佬尿了一裤子。尿裤归尿裤,瘸佬还是举枪怦了三怦。都看好瘸团长的头摆了,可解下死尸来,就是找不着枪眼。埋了瘸团长之后,人们暗暗议论道:“真是一世冤,打个屁能叫仇人胆裂哩!”
1950年,土改定案。瘸佬又分了7分地22棵榄树外加匹小母骡和一角白银。人们第三天才发现,瘸佬不见了。人们就猜瘸佬,猜了一万种走,没一种猜得对。第13天,瘸佬回来了。瘸还是瘸,骡还是骡,可骡背有驮,是两罐酒。瘸佬这是请客,人们都高兴,合米合鸡鸭合酒吉祥一番,人们就惊坏了,瘸佬那颗缺牙不是贴的菜末是镶了一颗金牙!更惊心的是,醉了一场之后,原先财主家的奶娘哇哇叫起来,叫什么呢?她以为醉酒让蛇缠腕了,一捋,捋不掉哟,是一付银手镯!嗳哟哟,想起来,是瘸佬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