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无计。紫袍人施施然占据一张大桌,旁若无人大口嚼咽,不时喝下一大碗烈酒。
天剑派弟子互相对视,看着窗外大雨,终究还是按捺下惊惧之意,坐在木桌边,面对着满桌食物,索然无味,没有人有兴趣吃下去。
酒肆中一片默然,众人心里纷纷惊疑,天剑派名头响彻中土,不论谁见到都会礼让三分,而这群神秘黄衣人来势汹汹,轻易惊退对手,实力非同凡响。
紫萝谷众弟子一使眼色,默不作声,只顾埋头吃饭,其余诸人见机不妙,更是不敢多话,偌大的酒肆静悄悄一片,唯有龙鹫峰众人大呼小叫,饮酒夹菜。
段逸鸣和花似海敞开手脚大吃大喝,旁若无人,一副浑人模样。倒是那三个少女依然气定神闲,低头咀嚼,并未离去。
紫袍人转过脸,冷冷扫射,目光在段逸鸣和花似海身上停顿了片刻工夫,眼睛里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待看到角落里的三个少女时,眼神一亮,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店小二战战兢兢地挪上前来,问道:“诸位客官,你们要些什么酒菜?”
方才动手的黄衣人眼睛一翻,说道:“将拿手的好菜好酒尽管端上来,快些,咱家还要赶路。”
“是!”店小二飞快退下。
不多久,酒菜便端送上来。紫袍人微微挥手,诸人大快朵颐,撕开大肉,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诸人吃得兴起,手指沾满油腻,不时在嘴里吸几下,“吧唧”声起伏不断。
紫袍人慢条斯理,不时和身边黄衣人低声交谈。
段逸鸣一边吃,一边潜心聆听邻座说话,隐约可以听见断断续续的话语:“……洛……谷那老婆子来了……”
他微微一怔,努力辨听,可是两人说话声越来越小,渐不可闻。
酒肆中一片吃喝声,店小二躲得老远,探头探脑。
突然间,酒肆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寒月,这里正好有家酒肆。你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在里面打个尖吧。”
段逸鸣心脏立时收紧,这发声之人不就是南海九凤庵的剑音神尼吗?她怎么也来到这里?
苏寒月躬身说道:“是,师父。”
她走到酒肆门前,正要举手揭起门帘,突然看到侧畔那一群神骏的龙角斑羚,脸色陡变,身姿一翻,倒飞回去,落在剑音神尼身前,低声禀报道:“师父,前面有一群龙角斑羚!”
剑音神尼面容一动,凝目注视,缓缓说道:“龙角斑羚?难道是西域龙鹫峰的门下在此?”
其它弟子神色紧张,伸手按在腰际兵器上,秀目齐齐盯在眼前这酒肆上。
剑音神尼淡淡一笑,说道:“慌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寒月,咱们进去。”
苏寒月说道:“是。”
说罢众人走过去,揭开门帘进入。
段逸鸣心头一紧,传声示警,花似海使个眼色,两人埋头大吃。
正在里面大吃大喝的龙鹫峰诸弟子见走进一群女子,个个貌美如花,不由自主地停住吃喝,贪婪地瞧个不停,上下打量着。
紫袍人眼角一扫,心中一震。
正好剑音神尼看过来,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似乎都有些诧异。
紫袍人咧开大嘴,怪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剑音神尼,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剑音神尼心中狂震,暗道怎么这老魔头还真的在这里?她脸上不动声色,冷冷说道:“西烛魔帝,别来无恙?”
紫袍人果然就是龙鹫峰主人,魔门八凶之一的西烛魔帝!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齐齐动容。
花似海身体微微一颤,惊呼道:“怎么远在西域化外的龙鹫峰门徒,也来横插一脚?”
段逸鸣闻言大惊,这西域化外的龙鹫峰,远在千余年前即名声大炽,历代相传。诸代掌门无一不是凶名显赫,名列邪魔之尊。
当今掌门西烛魔帝更是野心勃勃,位列魔门八凶之一,自执掌以来,屡生事端,短短二十年间,已将西域大小门派吞并过半,名头大响,一时无二。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原本镇定的三名少女也微微一震,面面相觑,眉宇间隐隐有些紧张。
西烛魔帝长身站起,笑道:“他乡遇故知,不亦乐乎?神尼若是不嫌弃,不妨移驾与本魔帝同桌共饮如何?”
剑音神尼淡淡一笑,婉言谢绝道:“多谢魔帝美意。只是剑音尚有要事,无暇久留。魔帝请便。”
神尼说罢环视一周,寒凌四射。众黄衣人听到对方竟是传闻中出手冷酷的剑音神尼,心神狂震,纷纷收起邪心歪念,低头吃喝。
剑音神尼这才缓缓坐下,默不作声。
西烛魔帝吃了个闭门羹,神色变幻,嘿嘿一笑,重新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风雨更紧,豆大的雨点敲击在屋顶,跳跃飞纵,脆响如玉珠落盘。
剑音神尼瞧了一眼雨势,眉头暗暗一皱,眼见天色将晚,这雨竟是越来越大,不免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