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鸣心中一沉,又苦又涩。骤然间,一股怒气自胸腹产生,汹汹上冲。他双眼血红,浑身骨骼“劈啪”乱响,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缓缓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沉鱼走来。
沉鱼看着他血淋淋的脸孔,骇得直往旁边躲闪,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段逸鸣咧嘴,怒极狂笑道,“你们炸了我仙瑶门下众人,我就要拿你的命来偿还!”语气森森,犹如魔鬼般可怕。
沉鱼尖叫一声,揉身滚开。段逸鸣紧追不舍,“赫赫”大叫,赫然失去了理智!
顾研茹目瞪口呆,心中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芳心又惊又惧,吓得说不出话来。
段逸鸣逼近数步,越来越近。
突然间,沉鱼停止滚动,惊恐的看着段逸鸣。她秀发散落,脸色苍白无力,不见一丝血色,无力的喊道:“你、你不要过来。”顾研茹突然看到,沉鱼背后就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她大惊失色,喊道:“前面、前面是悬崖,不要过去!”可惜段逸鸣满脑子都是师伯、师叔以及众位师兄陷身雷阵、血肉横飞的凄惨情景,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他缓缓蹲下身子,咽喉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声,突然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沉鱼。双手紧攒住她的咽喉,发狠勒紧。
沉鱼呼吸顿滞,双手奋力抓去。
三人身躯滚动,竟然冲下石崖,朝着无底峭壁下坠落!
劲风凛冽,如狂潮扑面,风声急促,夹带着惊恐的尖叫声,三人飞落下坠,眨眼间没入云雾之中。
“扑通、扑通”两声大响,三人几乎同时重重摔落,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研茹第一个缓缓醒来,她身下是段逸鸣垫底,所以冲击最小,除了些皮外伤外,其他并无大碍。即使是如此,她仍感到全身剧痛,如散了架一般。
环目四顾,发现三人坠落处恰好是厚厚的败叶腐草,历经千百年堆积,如烂泥一般又黏又软,黝黑发臭。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此保住了性命。
顾研茹摇摇晃晃的解开束缚,仔细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段逸鸣和沉鱼昏迷不醒,却依旧互相紧卡住对方的咽喉。两人脸色发紫,股腿纠缠,紧紧盘在一起,还是一副拼命架式。小金焦急万分,围绕着两人不断尖叫,凄厉至极。见到顾研茹醒来,掉头朝她哀叫不息。
顾研茹急忙爬过去,拼命掰开两人手掌,费尽气力,好不容易才分开。就听得两人同时吸气,大口喘息起来,脸色逐渐变白。
过了一会,两人先后醒来。浑身脱力,无力动作。周身数不清的伤口传来无边疼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黑泥晃晃翻滚,不时冒起混浊的气泡,“汩汩”作响。两人身躯陷入烂泥中,逐渐下沉。
顾研茹吓了一跳,急忙四下张望,看见左首处数丈外就是土地。暗道先得想办法把段逸鸣运到岸上,再医治伤势,于是小心翼翼的拉着段逸鸣向岸边爬去。
“哗啦啦”声响断断续续,两人衣裳沾满恶臭的腐烂黑泥。
沉鱼觉察到身体正朝着腐泥深处沉去,心中大骇。她望着两人,虚弱的叫道:“把我也拉过去。”顾研茹看看她,又看看段逸鸣,一撇嘴说道:“无耻妖女,这会儿你也要人救命,做梦!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吧。”说罢拉起段逸鸣自顾自地爬去。
沉鱼拼命挣扎,哪知越动身体下沉的越快,几乎漫到胸口。她惊恐万状,大叫道:“救救我、救救我。”段逸鸣于心不忍,说道:“顾姑娘,大家同处绝境,你就去救她上岸吧。”顾研茹气鼓鼓的说道:“你忘了她刚才还想害你,救她做什么,等她伤势好了再来害咱们?”沉鱼哀求道:“你们救我上去,我绝对不会再暗算你……”话音未落,只听得“咕嘟”一声咽下一口腐泥,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她双目惊惧,满是求助神色。
段逸鸣心中一软,说道:“顾姑娘,算我求你了,就去拉她上来吧。大家同病相怜,还不知道能活到几时。”顾研茹白了段逸鸣一眼,终是不愿意拂他之愿,不乐意的说道:“好吧。”说完话,取出一条长绫扔过去,冷冷说道:“抓住它。”沉鱼此时已说不出话来,急忙伸手抓住长绫,一点一点地爬出烂泥,好不容易来到岸边。双手一松,瘫倒在地。
顾研茹不管沉鱼怎样,安顿好段逸鸣。仔细检查之下,发现他摔落之时多处经脉受震,气血浮动,体内已然受伤。
危急时刻,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急忙点住段逸鸣的穴道,止住流血,接着渡些真气过去,帮他引导散乱的真气回归丹田。这一切做完后,段逸鸣身上痛楚大减,心神松懈,“呼呼”睡去。
顾研茹想了想,决定去找些草药来给他服用,于是招呼小金道:“你好好看着主人,我去采些药草回来。”小金早已通灵,点头低叫。顾研茹站起身,缓缓朝绝谷深处走去。
幽谷深邃,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野花遍地开放,奇树怪石,参差起伏,别有一种清闲雅致氛围。可惜顾研茹此刻无暇欣赏这原始美景,一心只顾寻找药草。她一路寻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