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依偎在吴燎怀里,说着甘宝宝醒来以后,换好衣服,便摘下墙壁上的一柄宝剑,轻轻一抹,就让云中鹤去了西天。
看着钟灵那双小手一比划,吴燎后脊冒出冷汗,偷偷瞟了眼甘宝宝,见她俏生生、弱不经风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她提剑杀人的模样。不过吴燎转念一想,她外号‘俏药叉’,这叉字恐怕是取自‘夜叉’二字,如此行径也属正常。
其实江湖人氏,草菅人命最是正常不过,吴燎此时对甘宝宝心中有愧,所以思虑有些多了。
出了谷,甘宝宝将那树洞入口又掩饰了一番,好让陌生人不得入内。
待到起程时,众人才发现马匹数量却是少了,而保定帝又不愿扰民,于是吴燎提出愿意晚些回去,让出马匹,同时提出相同建议的还有段誉、木婉清和钟灵。
保定帝微一沉吟,道:“善!”便留下他四人,这里步行离最近的驿站也不过一日路程,倒不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刀白凤有些放心不下,便让巴天石陪同保护,还携带了一只信鸽,遇到急事也好及时求救。
众人拍马离去,吴燎虽然不喜木婉清一双恨意盎然的眸子始终粘在身上,不过好在钟灵解语如花,倒是舒解了几分抑郁。
五人行到天黑,寻得一家官驿歇息,段誉仍是与吴燎一间房屋,另外两个美眉住在隔壁。
“哐哐哐!”夜半时分,楼外蓦然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重物一下一下磕着地面,撞击声随着微不可查的呼吸声逐渐远去。
吴燎心中一动,推开窗子,发现明亮的月光下,远方一个亮晶晶的大光头越闪越远,袈裟飘飘,手里一根黄澄澄的禅杖可不是正在敲打着地面嘛!
“喂!有热闹,去不去看?”吴燎捅了捅睡死的段誉。
“热闹?哪里?精彩不?”段誉倏地坐起来,双目睁得雪亮。
“大和尚深夜会情人,你说精不精彩?”吴燎调侃一句,施展凌波微步,率先破窗尾随那亮点而去。
荒郊树林中,段誉攀上一棵大树,藏在茂密的枝叶中,看向不远处的大光头,对着一旁的吴燎说道:“这大和尚的情人倒也特别,怎么全身都裹着黑布?看不清模样。”
吴燎盯着林间空地中对峙的二人,一边凝神倾听他们谈话,一边应付道:“你小声点,那大和尚情人可是个高手!”
段誉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用吴燎教他的法门运功偷听。
大和尚对面那人全身裹在大黑布中,只露出一对神光熠熠的眼睛,分不出是男是女、是高是瘦。
那手持禅杖的大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嗓门洪亮地道出:“贫僧玄悲,施主深夜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压着嗓子迸出几个字:“玄悲,‘大韦陀杖’,领教!”也不施礼,蓦地身形一动,快若流星,一双手朝玄悲抓去。
玄悲出家前本是落草的强盗,善使一根熟铜棒,端的是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此后皈依少林,虽然也念佛向善,但骨子里的火暴戾气却没有消磨掉多少。他自练成少林七十二绝技‘大韦陀杖’后便从未与外人交手,此番瞧见对方轻功诡异、迅疾无常,且手法精妙,不禁动了好胜之心。
“来的好!”玄悲大喝一声,护体真气冲开身上袈裟,如一块红云般朝黑衣人罩去,自己手里倒提黄金杖,紧跟着横扫过去。
黑衣人不躲不避,待那袈裟飞到眼前,右手突然变了个姿势,拇食二指一扣,比了个佛陀拈花的手势,一道劲气弹出,立时把那袈裟劈成两截。
“拈花指!”玄悲心头大震,手里力劈千钧的禅杖就缓了那么一缓。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这么一缓便确定了玄悲的命运。
“嘿!”那黑衣人喉咙里吐出一个音节,双手奇异地划出一道弧线,左手手掌正好拍在玄悲的禅杖杖头,右手五指成爪,在杖身巧妙一摸,那禅杖就脱离了玄悲的控制。
“呀!”玄悲惨叫一声,被那倒退飞回的禅杖击中胸口,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爆竹也似的脆响,他那高大的身子朝后栽去,鲜血不要本钱似地从口中狂喷而出,吼里格格乱响,吐出的气息已是微弱不可闻,眼见是不能活了。
“哼!‘大韦陀杖’也不过如此!”黑衣人落在玄悲尸体前,不屑地低骂一声,双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回身欲走。
“咯吱”,寂静的树林中突然发出一声响。
“谁?”黑衣人陡然回头,一道精光射向吴燎、段誉藏身之处。
“苦也!”吴燎看着身边被自己捂住嘴巴,一脸歉意的段誉,暗呼倒霉,自己虽然及时阻止了段誉惊呼出声,但没想到他还是把脚下树枝给弄断了,真不愧是姓段(断)的。
心知躲不掉,吴燎也就光棍地从树上跳下来,冲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慕容博笑道:“晚辈吴三,夜晚出来赏月,谁知爬树时不小心弄断了几根树枝,惊扰了前辈,抱歉抱歉!”
慕容博也不理他胡言乱语,一手指着段誉藏身处说道:“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