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由段正淳领着入了圣慈宫,经太监宣旨,进入花厅面圣。
花厅正中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长须皇袍、相貌清俊,与段正淳有几分相象,想来就是那保定帝段正明了,边上端坐着一容光华丽的贵妇,自然便是皇后。
保定帝面带慈祥,令人颇有如沐春风之感,只听他开口问道:“誉儿冲儿,你们怎地偷偷跑出城外,还惹出许多事来?”他早已接到高升泰等人传来的密报,自是知晓事情始末。
段誉倒是不怕自己这位皇帝伯伯,便依偎上去撒起娇来,吴燎也是跪在地上连称有罪。
钟灵却是担心这位皇帝伯伯真的责罚自己的冲哥哥,也陪着跪在地上求情。
保定帝和皇后见到钟灵伶俐可爱,不由招呼她到自己身边,详细询问她的身世来历,倒把段、吴二人晾在一边,让他们逃过一劫。
见到兄长有意饶过段誉吴燎,段正淳也没有法子,加上他也喜爱这个独子,便又训责几句了事。
末了,保定帝赏赐了有功的高升泰几人,还着吴燎先回家看看父母,免得他们担心,晚上再来皇宫赴宴。
钟灵那小丫头虽有心和吴燎一起去王家府院看看,但谁料她很得保定帝和皇后的喜爱,愣是被留在了宫中,害得她在吴燎临走时连连叮嘱,让他晚上一定早点过来。
吴燎出了圣慈宫,走到一条平日里大理最繁华的大街上,这里人烟稠密、楼宇林立,街道边还有许多摆摊的小贩,兴冲冲地向川流不息的人群呼喝叫卖,经常引得些儿童少女驻足观望,最后少不得买去些他们的货品。
“王公子,您怎么来啦,来我店里坐坐吧?”
“王少爷,您肚子饿了吧,来尝尝我这新出炉的炊饼吧!”
……
街上传来一阵阵问好邀请声,原来吴燎平日里最无架子,又对这些小商小贩们多施恩惠,所以众人见得他,都是点头致敬,还有大胆的姑娘递过些水果小吃,不过吴燎都含笑一一回绝。
行到大街尽头,吴燎停在了一间铁匠铺前,铺边竖起一根好长的柱子,上面挂一匹蓝布,写着‘萧家铁铺’四个大红字,不过却被熏得有些发黄。
边上一摊贩大胆,叫道:“王公子,您可是来看萧姑娘的?”
吴燎对那摊贩笑了笑,丢过去几枚铜钱,笑骂道:“杨三子多嘴,这些给你去买酒喝!”说完低头揭开那门帘,走进了那铁铺。
外屋空荡无人,只听见内屋传来阵阵铛铛击铁响声与嗤嗤拉动风箱的气流声儿,吴燎掀开竹帘,踱入内屋,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背对自己,身着朴素布衣,衣袖高卷,露出白瓷似的手臂,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炉子上烧得通红的铁块,白皙的后颈脖子上布满了点点汗珠,一滴一滴地沿着窈窕修长的背部曲线往下坠,让人目眩神怡。
“萧姑娘!”吴燎见那女子敲打地专心,没有发觉自己,便高声唤她:“王冲冒昧打扰了!”
那女子听了,手中大锤便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转过头,露出一张秀丽的玉脸来。虽然单论五官精致,她可能比不上木婉清、钟灵等女,不过却是胜在肌肤白净如瓷、清秀大方,尤其是那对眼睛,虽不算大,但仔细一看,便会觉得她的眸子仿如流水般清澈、灵动无比,丝毫不亚于吴燎见过的任何美女,形成一种独特诱人的气质。
“王公子!”素女开口,声音如翠鸟般动听。她扔下大锤,双手在前胸的大黑布上擦了几下,有些局促、有些不安,秀脸含晕。
吴燎笑了,道:“音奴不请我到外面坐坐吗?”
箫音奴听了,忙诺诺应了,掀了内屋竹帘,请吴燎到外屋坐着。伊人莲足轻移,曳曳有致,不过一颗螓首却始终不敢抬起,眼睛也躲着吴燎,有如小媳妇一般。
在外屋的两张凉椅坐下,二人开始交谈。不过说是交谈,倒一直是吴燎发问,而箫音奴只是攥着拳头,低着秀脸,不时发出“是”或“嗯”的应合声。
良久,吴燎起身道:“音奴啊,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害羞,小心将来找不着好夫婿哪!”
箫音奴听了抬起秀脸,眼中似有幽怨,嘴唇动了几下,就要说话,而吴燎却转开头去,说道:“时候不早了,还请音奴费心,将那事物打造得精巧些,我还要去看看王金他们,就先告辞了!”
箫音奴脸上闪过几分不舍,但却不敢出声留他,连忙起身为吴燎掀开门帘,送他出去。
吴燎走出‘萧家铁铺’,回首余光一望,看见箫音奴仍旧痴痴地如同柳枝般立在店门口,心里不由谓然一叹:“好一个痴情女子,不过我们之间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了。”
离开了那条繁华街道,吴燎也没回王家府院,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在没有认同感,自己这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南王府中渡过,偶然回去一趟也得不到王博一丝一毫的关心,甚至有时连他的面都碰不上。吴燎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让王博认出自己并不是他的儿子,不过奇怪的是,王博却把王家府院内的财政支配大权都交给了吴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