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吴燎霎时绮念全消,腰身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僵在原地,秦红棉也似乎激情消退,娇躯也抖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只是低沉地喘息。
良久,吴燎默默地推开秦红棉,转身挪开一尺距离,脸上毫无表情。
秦红棉也爬起身来,收拢衣衫,俏脸上红潮仍未消退,看向吴燎的眼神矛盾无比,神情也是欲言又止,只是盯着吴燎背影默不出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洞内的气氛晦涩不堪,双方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吱吱叫声,打破死寂,也引得二人转身观望。
一颗宛如五月婴儿头颅大小的猴头从洞口顶上倒垂下来,一张猴脸满是戏谑之色,口里不住吱吱乱叫,仿佛在嘲笑洞里偷情未果的二人一般。
秦红棉面色一红,便要发作,反身就去摸地上石头想要教训教训这只偷窥的臭猴子。吴燎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想到古龙大大的一本书来,并未阻止,只是提醒了一句:“红棉别用力打伤了那猴儿,只需吓吓它即可。”
秦红棉身子一滞,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吴燎已恢复了往昔儒雅的书生气质,微微一笑,却不解释。
‘修罗刀’一愣,微作思量,已明其意,有点诧异地看了吴燎一眼,嘴里说道:“便依得你。”
一石飞出,那猴儿一惊,倏地缩了回去,片刻之后,便有一颗青色的果子从洞外射来,打在二人面前。
吴燎爬过去拾起那青果用衣袖擦了擦,递给秦红棉道:“应该可以吃的,你先吃着,我叫它再孝敬几颗来。”说完反手摸来一块石子,朝那龇牙咧嘴再次露出的猴头扔去。
那猴子显然好胜心极强,下定决心非打赢这洞里的两个异类,竟唤来十来只同伴,与吴、秦二人对扔起来,半日间洞里竟撒满了上百枚野果。
吴燎虽有心多攒点果子,但可惜周围山上的果子似乎不多,渐渐的那群猴儿还击的频率越来越缓慢,到得天黑时分,那最先仍出果子带头的猴子朝着吴燎凶狠地做出几个鬼脸,又威胁地吱了几声,好像要约了明日再战,便一扭通红的屁股给跑了个没影儿,让吴燎好不遗憾。
二人吃了果子,补充了些体力,仿佛约定了一般也没再提那暧昧旖旎的一幕,仍是以前辈晚辈相称。
秦红棉出了洞又采了些树枝生火取暖,而吴燎则躲在洞里一角悄悄地睡了,与‘修罗刀’隔开老大距离,泾渭分明,显是要和她分清界线。
次日,那猴儿却没再来,秦红棉脸上有些失望,而吴燎则死死地盯着洞口,心里却在想:“不知接下来天上会不会落下个萧咪咪呢?”
二人入洞后第七日,正午时分,就未有动静的崖顶蓦地传来几声喝骂。
吴燎细细一听,其中一人声若铜钟,洪量无比,却是语带愤怒:“老四你好没道理,难道要抢我徒儿媳妇吗?看我不剪了你那东西喂狗!”
接着崖顶传来几声兵器磕碰的打斗声,一男声不阴不阳地笑道:“嘿嘿,岳老三,你那徒儿恐怕早就死翘翘了,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难道要替他守活寡不成?倒不如便宜了我,喂,小美人儿,让我亲一口!”
风中传来的那小美人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不过岳老三却更是怒道:“呸呸呸,你的徒儿才死了呢!他的头盖骨儿与我生得一模一样,怎么会是短命的人!定是你垂涎我徒儿媳妇美貌,把他藏了起来,是也不是?”
又是几下兵器磕碰声后,那老四云中鹤似乎有些吃力,口里气急败坏地喊道:“岳老三,你别听那小美人儿挑拨离间,我今日才到,怎会藏了你徒……,啊,岳老三,你来真的啊!”
岳老三骂道:“呸,定是你把人给藏了,不然怎会晚来了四天?看我不剪了你那玩意!”说罢崖顶又是风声大作。
顶上两恶人边打边骂,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笑声。吴燎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他们的来历,于是放声大叫救命,希望引得上面岳老三等人的注意。
秦红棉脸上惊疑不定,对吴燎说道:“上面莫不是传说中的‘四大恶人’?你唤他们下来,这可怎……你可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吴燎神秘一笑,道:“前辈莫急,我自有法子保得前辈周全,再坏也比被困在这里强吧?凡事都等我们脱困再说不迟。”说罢仍旧站在洞口放声呼喊。
上面的打斗果然停了,风中那女声似乎说了几句话,便听得岳老三大叫:“真的吗?底下是我那徒儿在喊吗?好,待爷爷我下去看看!”
那云中鹤也跟着说:“老三你莫瞪我,我陪你下去还不行吗?嘿嘿,小美人你就留在这里吧,下面可危险着呢!要不,要不我抱你下去如何?”接着崖顶又是一阵吵闹纷骂。
好半天,吴燎才听得洞口外面衣袂划空之声响起,金石撞击之音阵阵,想来定是那云中鹤和南海鳄神分别施展轻功和内力在悬崖峭壁上探明声音来源,于是更加不敢停了喊声,好指引对方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