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清和秦越澜走在梁城一处空荡荡的小巷里,体会着这初冬的宁静。来到梁城已经有一年多了。其实想一想,两个人当初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想要替九篱打听一些消息,如今,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一个朋友宋昭祀在旁边,但是想想那个讨厌的三皇子,萧若清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细细一算,萧若清发现自己和家人分别已经两年。在这清冷的夜晚,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了大伯父那生了好几条抬头纹的脸。
轻轻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想着想着,萧若清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于是便转身看向了秦越澜,说道:“小澜,我们去我的家里看看,然后去兴国好不好?”
秦越澜微一挑眉,说道:“当然好。你想去哪里都好。只是,为什么突然冒出了去兴国的想法呢?这个时候,北面正冷呢。”
萧若清呵呵一笑,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很想念我的大伯父,而且我至今都还没有见过我的二伯父呢。他们现在大概都在兴国吧。反正,两年前的时候,大伯父说过他要去兴国的兴平城。”
“这样的话……”秦越澜思索了一下,问道:“要是去的话,我们要不要带着那个小家伙余鸣一起去呢?还是先将他送回九篱?你说过,你的家在辛城,那里距离梁城和江州都不近,何况我想,离开之后,你也不想再回到这里了吧?”
萧若清也略略迟疑,然后才抬头回答道:“我们先去江州问问余鸣,看他怎么想。如今,他也应该可以自己拿主意了。若是他还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就给他尽量安排,若是他想回去,我们便送他去安丰城。只是,绝对不能带着他一起去兴国。”
萧若清还想像之前一样说去就去,天色虽然已经近黄昏,却是完全不顾,直接转身向着城门方向走去,却不想一把被秦越澜拉住,扯了回来,说道:“你这两天身子不大好,即便是再着急,也要等明天白天才能去江州,现在天色已晚,到了那边可能都到夜里了,太折腾。何况,我们在这边,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萧若清想了想,也有些道理,便也没有反对,直接和他一起回到了沈家小院。两人的随身物品都很简单,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剩下的东西要如何处理,这倒是个问题。鉴于上次萧若清在三皇子那里受到那样的对待,什么反击措施都不做,自然是说不过去,而且,之前两人身上的安全措施明显需要改进,像那天一般,遇到某些药物的时候就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再加上还要和李家的李城贺、李长风道别,还要和四皇子、陈师傅道别……细细数下来,果然还有好多琐碎的事情要做。
傍晚,萧若清又蒙头大睡了好一阵,再次醒来已经天黑,觉得自己身上轻了不少,跳一跳,很有活力,便动了心思要去那三皇子府里去做点什么。
秦越澜正在摆晚饭,看到旁边那人满脸的坏笑沉吟思索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拉了萧若清过来先吃了饭,然后两人又凑到一起嘀咕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初步决定了三皇子府的捣乱方案。
半夜,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三皇子府的后园,先找了棵比较高大的树木站在上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府邸的格局,认清了主屋,辨别了现在的风向,才开始行动。
两人分头行动。萧若清直奔上风处的一处小厨房过去。此时,四周围一片安静,厨房里就连一个值夜人的都没有,任凭萧若清胡乱地笨手笨脚在那小厨房里放起火来都没有人知道。忙完了厨房之内,在厨房外面的柴堆上也放了好几把,浇了些菜油,看看火势基本上差不多了,又狠狠地砸碎了厨房外面的几个大的盐罐子和腌菜缸,骤然出现的巨大声响立刻惊醒了厨房旁边的不少下人,有好几个甚至连外衣都没顾得上披在身上,大冷的冬天里,就直接冲出门来查看,不过,他们自然是什么人都看不到。
萧若清迅速地重新回到之前观察地形的大树上等着,还顺便欣赏着下面骤然变得嘈杂扰攘的三皇子府,渐渐地,这里的火光和声音让整条街都开始骚动起来。三皇子在深宅之内,无可避免地听到了这许多不寻常的动静,也起身走到门外来看,还打发了自己身边的护卫们到四周围去察看,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正在这疑惑的当口,三皇子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黑布蒙住了头,黑布之中仿佛还有什么很呛人的粉末,一下子便让他突然不停地咳嗽,还来不及呼叫,便被狠狠地一脚踹到了心窝,让他不由得痛到倒地,蜷起身子,很短的时间,前后左右,头上身上,噼里啪啦地被踢了无数脚,每一脚都让他剧痛无比,而他却只能被动地咳嗽,连想要发出一声呻吟都不行,异常地难受。
其实总共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左右,却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三皇子已经在想,为什么这天还不亮,这护卫还不来,然后便疼得晕了过去。秦越澜看到脚下的三皇子死猪般渐渐没有了反应,此时继续踢他也不能让他感觉到疼痛,暗恨地又狠狠使劲踢了他好几脚,细听着护卫们也差不多到了院门口,才离开了。纵身回到萧若清藏身的大树上,两人仔细地互相掩护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