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尚有强功之效吧!”他眼里贪婪尽露,已是起了夺宝之意。
“贤侄不简单啊,即得花侯真传,又身怀佛门绝学,方才那形似天魔功的招法,呵呵,又有几分我道家门路,贤侄他朝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他嘴上似随意说道,却然散发出一股诡异古怪的气劲,遥遥锁在石之轩身周。
石之轩温雅一笑,心知陆敬斋起了杀意,当下便结成一印,气势陡然而升,衣袂卷舞飞扬。
“嗯?这是……”
“不动根本印,禅宗三祖所传,法旨于静心明气,不动本真……”
“唉,贫道忽然想起一事,这就不陪贤侄了。”
陆敬斋这话说得太突然,石之轩一个吃惊,不动根本印差点没结岔了。他当然不信这“天师”妖道当真是被僧宝之名所慑,好端端金丹不要了?场子不找回了?瞧着陆敬斋矫若惊虹的远去背影,石之轩愣在房顶半晌憋不出一句为什么。
“嘿,傻了么?救了你小命也不知答个谢字。”
夜深人静,鸟叫都听不到半声,这一笑虽然温和悦耳,平地传来,也让石之轩着实心里一突,吓得不轻。
匆忙回身,但见一个白袍高冠的男子施施然坐于房顶,脸容苍白似雪,俊美脱俗,他手上正自把玩一个白木葫芦,眯眼淡淡扫视石之轩,神情玩味。身下随意放着一把三尺长剑,剑柄的花饰繁杂古朴,但剑鞘却是老旧破损,送去当铺里最多给个三两银子。
“谢……谢澜!”石之轩讶然张嘴,不能置信。
“怎么?真的傻了?除了我这个剑圣,谁能吓得跑南天师?想着你师傅僧宝和尚么?”男子这么一笑,骨子里透出从容优雅的贵气,言语虽倨傲,但也有让人信服的魅力。
“你怎会在此?”石之轩接过他随手扔来的葫芦,询问道。
“朝廷机密,无可奉告。”谢澜闲庭信步般走来,朝石之轩嘿然道,“喝吧,酒能驱寒。”
石之轩仰头喝了一口,那酒清香沁人,正是往日里谢澜最爱的“雪涧醉”。谢澜看他咕哝没完,俊俏脸上顿时皱眉不展,抬手便去抢夺,边喝道:“你留点给我,这里买不到……”
“哎~”石之轩将那酒葫芦倏地藏于身后,避开笑问:“说吧,你来此做什么?”谢澜苦着张脸坐下道:“你每次都是这般要挟于我,换换花样吧!”石之轩见他欠扁模样,心下不爽,挑眉喝道:“也不知上次哪位好心恩人帮你躲掉傅采林的……”
石之轩尚未说完,忽的耳里荡起一响幻音,眼前一花,暗影闪去,左手上便已空空如也。再看去,谢澜正持了长剑挑起那白木葫芦系绳,悠闲转着圈儿。
石之轩愣了片晌,冷笑打趣:“你好,九韶定音剑这般用法,确实没丢了你先祖的脸。”谢澜混不在意,听他笑道:“剑这种廉价的东西,哪里及得酒珍贵?”说罢便是仰头痛饮,又快意地抹了嘴巴,高呼“好酒”“痛快”……不绝。
石之轩定定坐他旁边,良久皱眉道:“多大的事儿,你竟不肯告诉我?”谢澜摇头大叹:“唉,朝廷机密……”
“那上次,上上次,上……”石之轩劈里啪啦一通砸下,“你怎地不说这话?!”谢澜也不作解释,定音剑指向一处,石之轩随之看去,是一间灯火明耀的普通居民宅子。
“自己去看。若非瞧见你被陆敬斋拦下了,我堂堂南陈剑圣大人还被监禁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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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看着面前一桌子美酒佳肴,酒是建康最美的“雪涧醉”,菜是鸡鸭牛羊猪面面俱全,再看谢澜那厮鞋也不脱地倒在用虎皮绒毯铺垫的榻上扭腰翻腾、哼哧呻吟,舒服地就快融化一般,不由额上青筋暴跳。
这哪有一点算是监禁?
“许久未见,石兄可好?”对坐的男子优雅地替石之轩斟满酒杯,——嗯,那杯子赫然通体的上等白玉材质。边问道。
“尚好,宋兄你也好。”石之轩笑着接过酒杯,与他轻轻碰后,二人胜饮。
男子宽额薄唇,头上金冠耀眼,顺长黑发梳得条理分明,搭肩披下,明眸皓齿,一笑间魅力尽展。
正是建康宋家的二公子,江湖人称“智剑”的宋智。
“石兄最近在江湖上可是做了件大事啊!”宋智边又替他斟了一杯,边微笑道。
“大事?”
“天姥山。”
“哦,那件事情……”石之轩恍然,失笑道:“嘿,不过就是帮别人处理了一件家门琐事,顺带着收拾了一个下九流的小淫贼……”
“石兄谦虚。以家父的淡泊性子,听说了石兄的所作所为后,也是对你大为赞赏的……”宋智自顾自道,却未留意石之轩面露的古怪神情。
石之轩展颜道:“哈,伯父过誉啦!我们不谈这个,缺兄现在仍在石头城么?”宋智点头:“不错,大哥眼下正忙着陪圣上秋狩围猎……说起来,你俩也许久未见了。”
石之轩洒然一笑:“整整一年又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