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也许是因为不满于韩姜兵马过境时的大肆扫荡,当冥月和风秀秀派人来请他配合推广胡麻的种植时,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因为他是此地的里长,熟知当地的情况。所以后来义学和医馆的筹建也都交由此人来出面,冥月反而清闲了。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我问他:“我听说挑动并洲铁矿闹事的主谋吴应就潜藏在白城。”
钱许飞快的瞥了我一眼,目光重又投向了远处的庄稼地,很平淡的回答说:“这些事,城主还是去问冥队长。钱某这些日子一直筹集人手忙于开渠引水,治安方面的事关心甚少。”
他的脸上一派平淡从容,多余的情绪我看不出来。
说到底他是焰天国的读书人,我对他的要求也不可能再高了。我总觉得,钱许的表现代表了北部六郡大多数居民的态度。他们貌似平静,安然的接受着我们所做的种种努力。对于筹建义学、养老院和免费医馆之类的举动,他们都表现出欢迎的姿态,但是对于城市中新的管理者和大力宣扬的新律法,他们却敬而远之,用一种很若有若无的警惕态度保持着刻意的疏离和冷漠。
我看不清楚他们的内心。
这让我有些隐隐的不安。冥月在信中抱怨说,他每天搭建在街市的演讲台周围没有几个人肯停下来听他们宣讲律法和关于治理白城的新举措,针对城里的读书人发出去的传单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效果。最重要的是:当地人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们私下里解决纠纷,粉饰一新的衙门外每日里门可罗雀。
用冥月的话说:“他们一边享受着我们给予的好处,一边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每次想起这样的话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打冷战。这让我忽然间意识到,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赤霞关外的楚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