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的石板路,就这么踏了上去,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想想看,我现在脚底下踩的可都是文物啊,随便撬下来一块瓦片回到我们那时代都能换来大把的钞票,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你别揪得我那么紧,”敏之不耐烦的回过身拨拉我一下,我讨好的冲着他甜甜一笑,两只手却毫不留情的又揪住了他的腰带。
没办法,谁让他比我高呢,谁让他比我认路呢。我的手挂在他的腰带上,眼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东张西望了。大黑小黑跟在我们旁边,也是一副眼花缭乱的表情。
中京果然是商业繁荣的大都市,不但有本地人开设的各种商铺,还有其他国家的商人在这里进行以珠宝和丝绸为主的各种贸易。宽阔的街道上经常可以看到绿色或者兰色眼睛的外族人,这样的景象让我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辉煌的朝代——唐朝。
两匹高头大马从我们身边慢慢踱了过去,马背上是两个神情彪悍的汉子。都穿着黑色滚红边的劲装,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刀。
“敏之,敏之,”我赶紧拉拉他的腰带,示意他看:“那两个人还带着刀呢,好神气。”
敏之瞟了一眼,然后很不屑的冲着我翻了个白眼:“那是两个刑部的捕快,正在巡街呢。这你都不知道?!”
捕快哦?!
我立刻睁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粘上了两个同行矫健的背影。虽然我是辑毒的,但是跟交警好歹也算是一家啊。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走啦,”敏之又不耐烦了,这小孩子果然没有什么耐性:“还看不看热闹啊?”
我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继续跟着小向导在人群里穿行。
没错,是人群。街道上的人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大概是女人们不能随意出门的缘故,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男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来,爱看热闹的这一项历史传统实在是渊源流长啊。
敏之拉着我们几个东钻西钻的,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树下放着几块大石头,不过石头上也都站着人。
敏之跳着脚从人群的上面往里看,不过他好象也没看到什么,然后他低头问我:“敢不敢爬树?”
我瞟一眼这棵又粗又高的老榕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小黑大黑已经十分麻利的爬了上去,大黑占据了一个视野开阔的横枝,然后伸手拉我和敏之。
高处视野果然开阔,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我们的脚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里面是一处重兵把守的空地,正跪着几个人。再往里,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袍服的男人……
我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这里竟然是刑部衙门!我竟然亲眼看到我的古代同行们现场办公!
敏之一把拽住了我,同时脸色煞白的丢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白眼:“会不会坐稳?!”
我还没有说话呢,下面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人群里嗡嗡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严氏,你招是不招?”
真酷!
我仔细打量这位坐在大堂阴影下面的官老爷,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黝黑,方正的脸孔轮廓分明。浓眉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个性情刚毅的男人。
跪在左边的是一个衣着很艳丽的胖女人,听她的声音应该在三四十岁之间,她先喊了一声大人,然后很委屈的说:“小妇人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鸿雁楼在中京也算是十来年的老字号了,小妇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右边一个老爷子立刻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啪”的又是一声惊堂木,正在大哭的老爷子也情不自禁的收了声。官老爷继续追问那个胖女人:“对门喜福楼的伙计可以作证,看到书生李良进了鸿雁楼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胖女人哀号了一声:“大人哪,他们可是小妇人的死对头,再说了,他们能不错眼的盯着我家进出的客人吗?”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嗡嗡的低语。我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这人证的确找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官老爷又拍了一通惊堂木,然后说:“带人证上堂。”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子被两个衙役带了上来,他先跪下给官老爷行礼,然后口齿伶俐的说:“回大人,鸿雁楼严氏上个月的确是到小人的药铺里买了两包须绒草,她说是家里老鼠太多。”
官老爷还没有说话呢,严氏已经大声号了起来:“须绒草城外的河沟里长的也有,如果是小妇人存心要用这个害人,又何必特意到药铺里去买呢?难道是故意给自己留下个证人不成?”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嗡嗡的声浪。
我大致也闹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鸿雁楼,青楼也;严氏,老鸨也;死者李良,嫖客也;堂上大哭的老爷子,李良的跟班也。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用脚也想到了李良去鸿雁楼,肯定不是为了找这个老鸨吧?找的那个姑娘应该是最大的疑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