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尽可破也。”于是率骑二万出蠮螉塞,
长驱至于蓟城,进渡武遂津,入于高阳,所过焚烧积聚,掠徙幽、冀三万余户。
使阳裕、唐柱等筑龙城,构宫庙,改柳城为龙城县。于是成帝使兼大鸿胪郭
希持节拜皝侍中、大都督河北诸军事、大将军、燕王,其余官皆如故。封诸功臣
百余人。
咸康七年,皝迁都龙城。率劲卒四万,入自南陕,以伐宇文、高句丽,又使
翰及子垂为前锋,遣长史王寓等勒众万五千,从北置而进。高句丽王钊谓皝军之
从北路也,乃遣其弟武统精锐五万距北置,躬率弱卒以防南陕。翰与钊战于木底,
大败之,乘胜遂入丸都,钊单马而遁。皝掘钊父利墓,载其尸并其母妻珍宝,掠
男女五万余口,焚其宫室,毁丸都而归。明年,钊遣使称臣于皝,贡其方物,乃
归其父尸。
宇文归遣其国相莫浅浑伐皝,诸将请战,皝不许。浑以皝为惮之,荒酒纵猎,
不复设备。皝曰:“浑奢忌已甚,今则可一战矣。”遣翰率骑击之,浑大败,仅
以身免,尽俘其众。
皝躬巡郡县,劝课农桑,起龙城宫阙。
寻又率骑二万亲伐宇文归,以翰及垂为前锋。归使其骑将涉奕于尽众距翰,
皝驰遣谓翰曰:“奕于雄悍,宜小避之,待虏势骄,然后取也。”翰曰:“归之
精锐,尽在于此,今若克之,则归可不劳兵而灭。奕于徒有虚名,其实易与耳,
不宜纵敌挫吾兵气。”于是前战,斩奕于,尽俘其众,归远遁漠北。皝开地千余
里,徙其部人五万余落于昌黎,改涉奕于城为威德城。行饮至之礼,论功行赏各
有差。
以牧牛给贫家,田于苑中,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无地者,亦田苑中,
公收其七,三分入私。皝记室参军封裕谏曰:
臣闻圣王之宰国也,薄赋而藏于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税之;寒者
衣之,饥者食之,使家给人足。虽水旱而不为灾者,何也?高选农官,务尽劝课,
人治周田百亩,亦不假牛力;力田者受旌显之赏,惰农者有不齿之罚。又量事置
官,量官置人,使官必称须,人不虚位,度岁入多少,裁而禄之。供百僚之外,
藏之太仓,三年之耕,余一年之粟。以斯而积,公用于何不足?水旱其如百姓何!
虽务农之令屡发,二千石令长莫有志勤在公、锐尽地利者。故汉祖知其如此,以
垦田不实,征杀二千石以十数,是以明、章之际,号次升平。
自永嘉丧乱,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继沟壑。先王
以神武圣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奸,德以怀远,故九州之人,塞表殊类,襁负万
里,若赤子之归慈父,流人之多旧土十倍有余,人殷地狭,故无田者十有四焉。
殿下以英圣之资,克广先业,南摧强赵,东灭句丽,开境三千,户增十万,继武
阐广之功,有高西伯。宜省罢诸苑,以业流人。人至而无资产者,赐之以牧牛。
人既殿下之人,牛岂失乎!善藏者藏于百姓,若斯而已矣。迩者深副乐土之望,
中国之人皆将壶餐奉迎,石季龙谁与居乎!且魏、晋虽道消之世,犹削百姓不至
于七八,持官牛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与官中分,百姓安之,
人皆悦乐。臣犹曰非明王之道,而况增乎!且水旱之厄,尧、汤所不免,王者宜
浚治沟浍,循郑白、西门、史起溉灌之法,旱则决沟为雨,水则入于沟渎,上无
《云汉》之忧,下无昏垫之患。
句丽、百济及宇文、段部之人,皆兵势所徙,非如中国慕义而至,咸有思归
之心。今户垂十万,狭凑都城,恐方将为国家深害,宜分其兄弟宗属,徙于西境
诸城,抚之以恩,检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国之虚实。
今中原未平,资畜宜广,官司猥多,游食不少,一夫不耕,岁受其饥。必取
于耕者而食之,一人食一人之力,游食数万,损亦如之,安可以家给人足,治致
升平!殿下降览古今之事多矣,政之巨患莫甚于斯。其有经略出世,才称时求者,
自可随须置之列位。非此已往,其耕而食,蚕而衣,亦天之道也。
殿下圣性宽明,思言若渴,故人尽刍荛,有犯无隐。前者参军王宪、大夫刘
明并竭忠献款,以贡至言,虽颇有逆鳞,意在无责。主者奏以妖言犯上,至之于
法,殿下慈弘苞纳,恕其大辟,犹削黜禁锢,不齿于朝。其言是也,殿下固宜纳
之;如其非也,宜亮其狂狷。罪谏臣而求直言,亦犹北行诣越,岂有得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