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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 载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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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石者。军旅无岁不兴,而将士无钱帛之赏,后宫之家赐赍及于僮仆,动至数千

    万。沈等车服宅宇皆逾于诸王,子弟、中表布衣为内史令长者三十余人,皆奢僣

    贪残,贼害良善。靳准合宗内外谄以事之。

    郭猗有憾于刘乂,谓刘粲曰:“太弟于主上之世犹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

    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宽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风尘

    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

    万机事大,何可与人!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上

    为在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乂又许卫军为大单于,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

    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

    亲人,人岂亲之!今又苟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

    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巳因宴作难,

    事淹变生,宜早为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

    屡启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余,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

    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

    其状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假之恩顾,通

    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谓皮、惇曰:“二王逆状,主、

    相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必无疑,吾

    怜卿亲旧并见族耳。”于是歔欷流涕。皮、惇大惧,叩头求哀。猗曰:“吾为卿

    作计,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谨奉大人之教。”猗曰:“相国必问卿,卿但

    云有之。若责卿何不先启,卿即答云:‘臣诚负死罪,然仰惟主上圣性宽慈,殿

    下笃于骨肉,恐言成诖伪故也。’”皮、惇许诺。粲俄而召问二人,至不同时,

    而辞若画一,粲以为信然。

    初,靳准从妹为乂孺子,淫于侍人,乂怒杀之,而屡以嘲准。准深惭恚,说

    粲曰:“东宫万机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领相国,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

    至是,准又说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

    “何可之有!”准曰:“然,诚如圣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德非更生,亲

    非皇宗,恐忠言暂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君但言之。”准曰:

    “闻风尘之言,谓大将军、卫将军及左右辅皆谋奉太弟,克季春构变,殿下宜为

    之备。不然,恐有商臣之祸。”粲曰:“为之奈何?”准曰:“主上爱信于太弟,

    恐卒闻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缓东宫之禁固,勿绝太弟宾客,使轻薄之徒得

    与交游。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轻薄小人不能无逆意以劝太弟之心。

    小人有始无终,不能如贯高之流也。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与太宰拘太

    弟所与交通者考问之,穷其事原,主上必以无将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归太

    弟,主上一旦晏驾,恐殿下不得立矣。”于是粲命卜抽引兵去东宫。

    聪自去冬至是,遂不复受朝贺,军国之事一决于粲,唯发中旨杀生除授,王

    沈、郭猗等意所欲皆从之。又立市于后庭,与宫人宴戏,或三日不醒。聪临上秋

    阁,诛其特进綦毋达,太中大夫公师彧,尚书王琰、田歆,少府陈休,左卫卜崇,

    大司农朱诞等,皆群阉所忌也。侍中卜干泣谏聪曰:“陛下方隆武宣之化,欲使

    幽谷无考槃,奈何一旦先诛忠良,将何以垂之于后!昔秦爱三良而杀之,君子知

    其不霸。以晋厉之无道,尸三卿之后,犹有不忍之心,陛下如何忽信左右爱憎之

    言,欲一日尸七卿!诏尚在臣间,犹未宣露,乞垂昊天之泽,回雷霆之威。且陛

    下直欲诛之耳,不露其罪名,何以示四海!此岂是帝王三讯之法邪!”因叩头流

    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距诏乎?”聪拂衣而入,免干为庶人。

    太宰刘易及大将军刘敷、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王延等诣阙谏曰:

    “臣闻善人者,乾坤之纪,政教之本也。邪佞者,宇宙之螟螣,王化之蟊贼也。

    故文王以多士基周,桓灵以群阉亡汉,国之兴亡,未有不由此也。自古明王之世,

    未尝有宦者与政,武、元、安、顺岂足为故事乎!今王沈等乃处常伯之位,握生

    死与夺于中,势倾海内,爱憎任之,矫弄诏旨,欺诬日月,内谄陛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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