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观之。有
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鲜卑段末波攻勒,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日寺铃鸣云,明旦食时,
当擒段末波。”勒登城望末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岂可获乎!”
更遣夔安问澄。澄曰:“已获末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末波,执之。澄劝勒
宥末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
刘曜遣从弟岳攻勒,勒遣石季龙距之。岳败,退保石梁坞,季龙坚栅守之。
澄在襄国,忽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已败
被执。”果如所言。
及曜自攻洛阳,勒将救之,其群下咸谏以为不可。勒以访澄,澄曰:“相轮
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又令一童子洁斋七日,
取麻油合胭脂,躬自研于掌中,举手示童子,粲然有辉。童子惊曰:“有军马甚
众,见一人长大白晳,以朱丝缚其肘。”澄曰:“此即曜也。”勒其悦,遂赴洛
距曜,生擒之。
勒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弥笃。时石葱将叛,澄诫勒曰:“今年葱中
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勒班告境内,慎无食葱。俄而石葱果走。
勒益重之,事必谘而后行,号曰大和尚。
勒爱子斌暴病死,将殡,勒叹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之,今可得效
乎?”乃令告澄。澄取杨枝沾水,洒而咒之。就执斌手曰:“可起矣!”因此遂
苏,有顷,平复。自是勒诸子多在澄寺中养之。勒死之年,天静无风,而塔上一
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既而勒果死。
及季龙僣位,迁都于邺,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下书衣澄以绫锦,乘以雕辇,
朝会之日,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
众坐皆起,以彰其尊。又使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其太子诸公五日一朝,尊敬莫与
为比。支道林在京师,闻澄与诸石游,乃曰:“澄公其以季龙为海鸥鸟也。百姓
因澄故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季龙下书料简,
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华所应祠奉。汉代初传其道,惟听西
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断赵人
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其有犯者,
与淫祀同罪。其赵人为沙门者,还服百姓。”朝士多同度所奏。季龙以澄故,下
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君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所应兼奉,
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特听之。”
澄时止邺城寺中,弟子遍于郡国。尝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
还,相遇于梁基城下,对车夜谈,言及和尚,比旦各去。佐始入,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邪?”佐愕然愧忏。于是国人每相语:“莫起恶心,
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者。
季龙太子邃有二字,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可往看之。”
邃即驰信往视,果已得疾。太医殷腾及外国道士自言能疗之。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况此等乎!”后三日果死。邃将图为逆,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傥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季龙,谓弟子僧
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侯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
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
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季龙,季龙终不能解。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惨然改容曰:“郭
公今有厄。”乃唱云:“众僧祝愿。”澄又自祝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
余向者则困。”复更祝愿。有顷,曰:“脱矣。”后月余,黑略还,自说坠羌围
中,东南走,马乏,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公乘此马,小人乘公马,济与
不济,命也。”略得其马,故获免。推检时日,正是澄祝愿时也。
时天旱,季龙遣其太子诣临漳西滏口祈雨,久而不降,乃令澄自行